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在坏人的眼里好人比他们还要坏!
同样在世家豪族的眼里,周天也不是个好东西!
永宁郡公府,王珪一行人参加完元日大朝,也相约在他府邸聚会。
这次来的全是五姓七望在长安的领军人物,他们按照魏晋遗风宽袍大袖,跪坐分食。
钟鼎之家的底蕴就是不一样,勋门和新贵宴客,甚至李二都是用陶瓷器具,或是金银器皿。
老王珪则是用青铜大鼎来盛各种吃食。
席间还有乐师敲奏编钟,乐声悠扬,舞女翩翩,尽显千年世家之气象!
觥筹交错中,王珪举起青铜酒爵:“诸位饮胜!”
众人端起酒爵一饮而尽,王珪放下酒爵先是环顾了一眼:“今日大朝诸位都看见也听见了吧,咱们这位陛下是多我们七家越来越不满了,上元一过就要立春,这春耕又要推行那竖子的什么贞观犁,老夫不得不承认那犁极为好用,可这犁偏偏不是出自我们七家!”
顿了一顿,看了一下六人的反应:“就算不出自我们七家也就罢了,可偏偏叫做贞观犁!这要是推广开了,百姓皆知贞观而不知豪族!这一切都是那竖子所为呀!”
众人点头称是,郑善果接着王珪的话音:“还有那制盐之法,虽说现在还未推广,不过依我们这位陛下的性子也只是早晚的事,再加上去岁冬日的火炕、火地龙,这李唐的声望是越来越高……”
其余人沉默不语,一个个都在盘算如何再振世家声望。
王珪见此示意舞女乐师都退下,丝竹钟鸣声只留下余韵。
“诸位,这一切都是那周天竖子,老夫记得去岁夏末那李淳风得天机而预言,将有穿越者祸乱李唐天下,老夫本以为是李淳风妖言引圣,看来这话也不完全没有道理,只是祸乱的是我士族而已………”
清河崔氏的崔义玄惊诧道:“王兄,莫非那周天就是什么穿越者?”
王珪眼中带着一丝狠色道:“我等说他是,他就是!说他不是他就不是……”
明白过来王珪意思的人随之狂笑,王珪拍了拍手,舞女月师重新开始演奏,只是舞中似乎有一些刀光剑影,乐里含着一股杀意……
元日周天自然要回庄子过夜,外面昨夜下完的雪还有些厚,他把李二赏赐的一车财物留在了秦府。
回到庄子,还是那么清净,家中留下的部曲护卫除了几个当班的在巡视,其余人都躲在温暖的房屋里。
草草吃了一些填饱肚子,很是困倦的他,倒在炕上不一会就熟睡。
元日一过,日子就显得有些快了,不到初五被周天放回家过年的仆役和工匠陆续回来。
初五那天不到午时,所有人都已经回来开始各行其事。
这个年过下来吴平显得有些忧郁。
“天哥儿,让那媒婆不要给额寻婆姨咧。”
“为何不寻了?你不是一直唠叨着要婆姨?”
“不是不要婆姨,只是她寻滴太慢咧,额急滴年都没过好!”
周天笑了,虽说他不明白吴平为何那么着急的要娶亲,不过还是安慰道:“平娃你放心就是,这上元节一过铁定能有信!”
“行!额听你滴!就再等等吧……”
其实那媒婆还真没闲着,元日一过就开始打听寻摸哪家有适龄未嫁女子。
年近六十的韩大栓有些费力的背着一大捆柴往家走去。
虽说就要立春,可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外面的寒风。
快到家门的时候,他见家中火地龙的烟道没有冒烟,赶紧加快了脚步。
把柴火放在屋门口,抓了几根干柴推开房门。
“英子娘,额把柴火弄来咧,快点上。”
一个同样穿着单衣头发斑白的老妇从昏暗的小屋子走出来,接过了韩大栓手里的枯枝干柴。
不一会屋外的烟道就冒出了滚滚浓烟。
“他大,这火地龙虽暖和,可太废柴了……”
“比没有强呀,往年冬日咱一家三口都是躲在干草堆里才能熬过冬天,去岁冬天更冷,若不是这火地龙,恐怕……”
“大!娘!你俩说甚捏?”
出声问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只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看着有些瘦弱。
“英子呀,没说啥,就是和你娘说这火地龙暖和。”
感觉到屋内的温度越来越高,韩英有些生气:“大,给你说咧,莫要再去砍柴,万一摔着咋办?让额去就是……”
韩老栓夫妇看着懂事的独女都是满脸的慈祥。
“英子,你都要到出阁的年龄了,以后还是少出门,大还干的动……”
一家三口蹲坐在火地龙旁边谈话,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韩大栓让闺女今里屋,他打开了门。
门外有两人,其中一个是他在长安城的同族兄弟,另一个则是一位中年妇人。
“老六,你咋来咧!快进屋暖和,这位大嫂是……”
“大栓哥,这位是额家附近的刘媒婆,这不英子年龄到了嘛,有一门好亲事要说给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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