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的保命汤药还是有用的,昏迷了几日的王敬直终于醒了过来。
这也仅仅只是醒了过来而已!
还有两天李二就要带着他组织的“大唐公务人员旅游团”出发去泰山了。
王珪并不是不想给儿子去南诏寻找田七,而是南诏离长安实在太远,路上也不是那么好走。
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按照当时的条件是不能找到田七再打个来回的。
有人说王珪可是大人物,为什么不用加急。
在当时的五百里甚至是八百里加急,那可是在有驿站的官道上才能跑那么快。
时间不够,那么王敬直说白了就是个等死的命!
考虑了良久王珪决定了要结束小儿子这种生不如死躺着受罪的命!
“敬直,不要怪父亲狠心……”
谁也不知道此时端着一碗药的王珪心里想的什么。
他外表没有露出任何能让人看出来的表情来,只是端着那碗能让王敬直解脱的药一步一步的走着。
尽管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但那脚步却是控制不住的沉重,沉重的让碗里的汤药都开始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敬直,喝药了………”
躺在床上了一动不能动的王敬直见父亲竟然亲自来给他喂药,这让他无比痛苦的内心感到了些未曾有过的温暖。
唯恐烫着儿子,王珪小心的吹着碗里的汤药。
苦涩难咽的汤药被王珪一勺一勺的喂进儿子的嘴里,还不时用一块帕子给儿子擦拭嘴角流出来的药液。
难得享受一次父爱的王敬直努力大口的吞咽着苦苦的汤药,好像那就是琼浆玉液一般,他心里。甚至有些觉得现在这个样子也并不是坏事……
看着儿子咽下最后一勺汤药,王珪给儿子擦了擦嘴,又拿了一碗蜜水喂儿子喝下去去嘴里的苦味。
“敬直,父亲会为你报仇的!你……你安心……睡吧……”
王珪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变化的还特别多。
不舍、痛惜、愤怒、狠心……各种表情如变脸一般在他那有些苍老的脸上一一浮现……
一步一挪的离开了房间后,王珪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仁坊,周天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有些难以入眠。
床上少了小幺这让他有些不习惯,最起码那每夜都要揉面团的双手没了放的地方。
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他实在是受不了,于是周天这货在大妮和二丫有些诧异的眼光走出外间去了书房。
在书房那张只有三尺宽的小床上躺下后,周天才觉得有了一些“安全感。”
永宁郡公府,王珪也是在他书房里,不过王珪是一夜没睡,他似乎在等着什么消息……
“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公子,小公子他去了……”
布满青筋的枯瘦双手撑着书案站起来,还没走出书房他就听见一片哭天喊地!
夫人杜氏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她已经哭不出声音来,眼看着就要昏厥。
王珪望着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布的儿子,似乎那轻飘聊的白布如千斤一般沉重,他没有一丝力气掀开再看小儿子一眼…~
回过头来,头上多了几绺白发的王珪眼里一滴泪都没有,他用如鹰目一样的眼在审视着那些大声“悲哭”的夏人们。
他发现除了夫人还有长子王崇基外,那些一个比一个哭的响的下人眼里没有一滴泪!
“崇基!”
“父亲……”
“你弟弟已经去了,照顾好你娘亲,还有这些下人们就让他们去陪你弟弟吧,省得他一个人孤单,敬直喜欢排场,喜欢美人,还爱胡姬,你记住了!陪你弟弟的人一定不能少,人少没有排场……”
王崇基答应下父亲的要求,他觉得弟弟也不能一个人孤单单的走,为了不让刚去的弟弟失了面子,他快步走出了正在布置的灵堂。
不一会他就带进来一队如狼似虎的护卫,然后随着一阵真正的撕心裂肺又眼泪鼻涕一起流的真正哭喊后,堂上只剩下已经哭晕的杜氏,王珪和王崇基父子,以及扶着杜氏的两个浑身打哆嗦的小丫鬟。
“崇基,还差一个人呀!要不你弟弟走的不甘心呀!封禅……哈哈哈哈封禅!老夫儿子都没了还去什么封禅大典?让人去宫里告诉那个人,老夫丧子就不给他去添加晦气了!”
王崇基很清楚父亲说的少了的那个人是谁,他抹了一把眼泪。
“父亲,儿知道怎么做!在敬直头七前定会用那人心肝头颅祭奠!”
拍了拍长子的肩膀。
“放开去办!这天下不只是姓李……”
虽然知道王敬直活不多长时间,可李二没想到死的那么快,他知道孙思邈给开了一副最少保命一月的方子,现在才多久就这样死了?还是在他明日就要启程封禅的节骨眼上。
死了一个王敬直李二本应不会多想什么,又不是死他李二的儿子,王珪不去就不去,少了他一个王珪也不耽误封禅。
他现在考虑的是王珪跟着去旅游了会不会趁他李二不在的情况下弄死周天给儿子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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