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这话说完,领着我就要走,却见那老太太一把掐住我奶的手腕说道:“别介呀,咱老姐们儿多少年都见不着面儿了,好不容易来了,说走就走啊,也太不拿咱当回事儿了吧。”
我奶狠狠地抽了抽手,一下子没挣开,然后有些埋怨的说道:“有话说话,别掐着我,我还有事儿呢,孩子看着呢。”
我不知道我奶为什么好么样儿的把我给提出来,但是我奶这么一说,倒是把老太太的心思给扯到了我身上。
那老太太一看缩在奶奶身后的我,当即把我奶的手给撒开了,一把揪住我脸蛋儿,拽了过来,说道:“哎呦呵,这小妮儿啊,怪俊的哈,怎么着,许了人家了没有?要不要给我做个孙儿媳妇儿?”
我晃着脑袋把老太太的手给挣开,撅着嘴说道:“我是男的。”
听我这么一说,老太太仰起脑袋,神色有些怪异的说道:“是个男的?不是个小妮吗?奇怪奇怪,可真奇怪呀。”
听着老太太说我有点儿奇怪,我奶随即问道:“咋奇怪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随即摇头晃脑的说了起来:“你看这孩子分明是个小女娃儿,怎么又是个小男孩儿呢?难不成是我老太太上了岁数儿,眼瞎心也瞎了?不应该呀,难不成你这死老婆子带着你孙子来诓骗我啦,拿我寻开心啦?”
老太太这话说完,我分明看到我奶奶脸上抽了抽想哭又想笑的表情,好一会儿才说到:“这是我孙子,确实是个小男孩儿,你说他既是小男孩又是小女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呗。”
听我奶奶这么一问,老太太倒是起了性子说道:“他身上有啥事儿我哪儿知道啊,我现在可是出马的仙家,你现在都不顶香了,问我有啥用,自己想办法去呗。”
我奶自然知道这老太太是因为刚才的事儿跟自己怄气呢,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行,去你们家,咱好好说说这事儿。”
老太太也不纠缠,显然是已经达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一脸笑眯眯的拎起手里边儿的竹篮子说道:“看我买的猪头肉和白酒,咱姐俩好好喝一会儿。”
来到老太太家,老太太把我们两个请进屋里,让我们坐在炕上。
随即,老太太把炕墩儿摆上,又把猪头肉切成了片儿,倒好了白酒,便和我奶聊起了天儿来。
老太太身量很高,刚才在小卖部门口儿的时候,没怎么仔细打量人家老太太。
也是,人家个头儿高,我看不着,但是等到坐在了炕上,我才看到老太太的眼睛好像有点儿毛病。
随即,我神神秘秘的凑到奶奶跟前说道:“奶,她眼睛咋都是眼白嘞?”
我奶奶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到一边。
那老太太则是爽朗的笑着说道:“嗨,你瞅你,小气吧啦的,孩子想问你就告诉他呗,再者说了,你孙子那不就是我孙子一样吗?”
说着这话,老太太的脸转向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这眼睛啊,喝酒喝瞎的。”
我看着他满是眼白的眼珠子,没来由的一阵害怕,赶紧往后缩了缩。
老太太估计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你也别怕,老太太,我虽然眼瞎了,但是人不是坏人,老太太,我好着呢啊。将来你呀,长大了可别跟我学,不能喝那么多酒啊,酒这玩意儿啊,喝点儿就得啊,喝多了容易把眼睛喝瞎,记住我的教训啊。”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喝酒真的会把眼睛喝瞎吗?我爸也喝酒啊,我没见他眼睛瞎呀,倒是我妈平时连一点儿酒都不喝,闻着酒味儿都犯恶心,她还戴着眼镜儿呢。”
我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啥你都问,你妈那不是瞎,你妈那是近视眼,嗨,我跟你说这干啥呀?该你问的问,不该你问的你别瞎问啊,老实呆着得了。”
随后又埋怨起了坐在他对面儿的老太太,说道:“你说你也是唠啥不好,唠你那一对儿瞎眼睛有意思吗?唠点儿正经嗑儿不行吗?”
随后便跟老太太聊起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题来。
聊的啥我没怎么听懂,反正我只对着那一盘儿猪头肉使劲儿,要说这盘子猪头肉啊,这老太太确实没买错,又香又酥,入口即化,肥而不腻,让我吃的呀,那叫一个满嘴流油。
而这俩老太太,估计也是心疼我这个小辈儿,老太太根本就没怎么吃,我奶也就吃了一两片儿,因为我奶胃不太好,空腹喝酒的话估计会烧心。
临了儿,这老太太跟我奶说了一句:“这小孩儿身上的大仙儿来头太大,所以之前的那些巫婆神汉们都不敢招惹,我呢,虽然供的大仙儿也有点儿道行,但是道行也不那么深,跟这位仙家多多少少还有点儿那么因缘,因此啊,也帮不了你太多的东西。”
我奶奶语气有些急切,问道:“真就一点儿办法没有?你总不能看着这孩子硬生生的得病病死吧,他还小,我岁数大了,我死不死都无所谓,但是孩子没招谁没惹谁的,你说这是怎么造的孽呀?”
随即,我奶说了一些以命换命的话,吓唬的我是一愣一愣的,连吃肉的速度都降下来好多,两眼直勾勾的瞪着我奶,我奶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忍心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呢?
老太太扒拉扒拉我说道:“你瞅啥?你明白这里边儿的道道吗?好好吃你的肉得了。”
我奶奶一脸慈爱的看着我,似乎是暗暗的在下决心。
老太太看到我奶奶如此模样,叹了一口气,随后便把我奶奶拽到另外那屋说起了话。
然后随口给我奶念了一首打油诗,我也没记住,大致内容好像是什么“山中来”,“拿令牌”之类的话,我自己脑袋过了一遍,就想到了小钻风,难不成两个老太太在聊西游记?
随后我和我奶在老太太家上了个宿,第二天一大早,我奶便领着我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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