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冲也不多言,吩咐妥当,就领杨诗茵离去。
方琼十分殷勤,恭敬,送两人出了玉器坊,亲扶上了马车,这才放心。
人走之后,方琼回到玉器坊,看着满桌子地白银。
这一笔生意,就把三年生意给填补上来了。
这官宦人家的生意,当真是好做。
这还只是平江府中流官宦,真是不知,做圣人大内的生意,是何等滋味。
越想,方琼越是贪念加重。
想到朱冲此人,虽然百般刁难,傲慢,但是,其中关系利害,也点到明处,不至于暗中坑害。
方琼打定主意,此番必定要抓住朱冲这等机缘。
随即他严厉吩咐道:“令,所有工匠都停工,所用订单,全部延后,匠人小厮,一并召集,再请皇家宝器楼紫云楼督办前来监工,全力打造五伦图,所用玉石不用吝惜,但一定要保证工艺质量。”
掌柜听令之后,知晓东家心中盘算,也不敢耽搁,赶紧关门歇业,按照吩咐去办。
这边朱冲赶着马车,也不急着回龚府,而是驱车前往章氏府宅。
一来,是为了试探今日打点是否周到,有何难处,二来,也想为杨诗茵所担忧之事所谋个出路。
杨诗茵倒是不知道朱冲的打算,只是心中佩服朱冲。
她欣喜问道:“官人,你为何对金石之道如此精通?所说所述,连那万盛楼的东家都不敢插嘴,也满是惊讶,官人博学,倒不像是奴籍出生。”
杨诗茵说完,便眉目含情地凝望朱冲,对于朱冲的爱慕,更加浓烈,本以为,他只是个粗鄙的奴仆,精通算计商户之事,没想到,这文人风雅,国学经典,是一样不落下,比那真正的文人雅士,也不逊色多少,还隐隐强出不少来,当真是让人不爱都难。
朱冲倒是无所谓说道:“无非朱赤墨黑之说,无他。”
朱冲懒得解释什么,全部都拿龚氏来说是,一句都是在龚氏所听所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倒是能打发一切。
杨诗茵倒是觉得朱冲谦虚的很,此等学问,当真不是听闻两句就能精通的,其中详尽,必定是浸营其中才能如此通晓的。
只是朱冲不想解释,杨诗茵也不好详细询问。
此刻,马车过桥走坊,走过思婆桥,路过一坐尼姑庵,便来到了思婆巷。
章綡如今就居住在这思婆巷里,这自古的文人雅士,一旦被贬,就来江浙之地隐居,倒不是这里清贫,而是这里繁华,娱乐众多。
而且,姑苏之地自古就雄聚文气,大儒众多,来这里,也算是耳濡目染提升自己。
尤其是寺庙姑庵处,有众多被贬的文人雅士留居,似乎,都想借着这寺庙清静内心,提升自己的悟性。
这章綡被贬黜之后,就居住在这尼姑庵旁的思婆巷,大抵的意思,也就是说,他思念家乡之类。
到了章氏地府门,看到两名府兵守卫,朱冲也不敢冲撞,这兵爷,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手里的刀刃,可都是染血沙场的,你若是造次,他砍了你,你都无处伸冤。
这章綡虽然没有领过军职,但是他父亲可是章楶,曾经差点灭掉大夏的人,其身份如何贵重,可见一般,如今虽然已经致仕,但是,安全还是尤为重要,其家属子女,也都有府兵护卫。
一来是保护,二来是监视。
这大宋朝对什么人都放心,唯独对这武将出生保卫大宋的军人一百个不放心。
“兵爷,龚氏门外行走,有要事拜访,还请通传一声。”
朱冲恳求之后,就站立一旁,倒是没有递送银两。
这兵爷跟衙门里的小吏不同,他们是家兵,可不敢随意收别人的好处,若是家主知晓了,那便再也没有信任地机会了。
这两人倒是认识朱冲,知晓龚氏与章氏的关系,也不敢怠慢,其中一人急忙进去通报。
稍过一会,就看到那名府兵前来,说道:“请。”
朱冲也不耽搁,领着杨诗茵进入府宅。
这府宅倒是没有龚氏的豪门大院奢华,而且,也略显寒酸,不过一楼一阁,两院清风,虽然雅致,倒是也显得出来章綡地落魄。
到了厅堂,见到章綡整装束发,脸色不是太好,朱冲倒是知晓,怕吃了闭门羹,又或者是打点不通。
朱冲问安之后,就问道:“官人,是否遇到麻烦?”
章綡心中倒是憋闷,脸色也无光,昨夜答应的事,军中已经打点妥当,倒是那知府衙门的李光,油盐不进,如何说,都不肯收他的好处,还把他痛骂了一顿,说他堕落迂腐,受人蒙蔽,变得无耻起来。
当真是郁闷无比。
只是,章綡也不能如实说,免得被这小厮鄙视,让龚氏耻笑。
章綡只是笑着说:“有些障碍,无妨。”
听到这敷衍之词,朱冲无奈一笑,说道:“官人可不是会说谎的人,只怕,不是有些障碍,而是,此路不通吧?”
章綡无奈笑了一声,这小厮聪慧过人,一点都瞒不过去的,随即说道:“我不善此事,那李光非但不肯与我同谋,还训斥于我,让我颜面尽失,只怕,可能会耽误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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