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殿之内,阴森寂静,三十六座灵牌伫立在大殿中心,牌前的黑香以及牌下的血肉灵台,怎么看怎么诡异。
“天魔将,邪苍……天魔将,邪岚……天魔将,邪念……这几人,如今都在西漠,灵位却已经立在这里了?还有天魔将,邪褚,这个老贼,五年前被我击杀于虚空战场遗迹中……天魔将,邪琅?邪炀?邪圭?邪幻?他们又是谁?”
徐越自语,其他人也已经克服了恐惧心理,紧紧跟在他身侧。
“邪琅?此人我知道!在我族的古籍中,上个纪元末带领妖魔侵略遗族的,就有这样一个人!不过在那场战斗中,它已经被我族始祖伏钧击杀了。”伏天突然激动道。
“还有邪幻,这人曾经与邪苍为搭档,共同进驻古渊,是我荒城的劲敌,不过也于半个纪元前,中了甘大人的计,被常老和上一代八旗将联手诛杀。”辛灵也凝视着一块灵牌,语气冰寒且充满杀意。
“也就是说,不管生或死,妖魔都在这里给他们立了灵牌么?给已死之人立牌可以理解,给活人也立……有何意义?”徐越低语,其他人也都陷入沉思。
“大家,这里。”
这时,站在那邪幻牌位前的牧初璇好像发现了什么,轻唤众人前来查看。
“你们看,这人的灵台,似乎与邪苍等人的,有些不一样。”
众人赶忙过来,盯着邪琅的灵台看了良久,渐渐发现了不对。
“这灵台下的血肉已经枯败,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恶臭,像是被吸干了精华,变成一堆腐骨烂肉……倒是台前的黑香,燃的很旺!”莫道轻声道。
“没错,而且细看,似乎这殿内都是如此,邪幻等已死之人的灵台破败,黑香旺盛,邪苍等还活着人的则恰恰相反,灵台鲜活,黑香微弱。”
徐越点头,说完后反问了一句:“你们觉得这种现象,像什么?”
“像、像死了的人,在吃灵台上供奉的血肉,所以才会枯败!而没死的人,还没来得及吃,所以还挺新鲜……”蓝如烟弱弱地回答,而她的话虽然很直白,却通俗易懂,让所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许久后,最聪慧的牧初璇率先开口,清丽又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这空旷的魂殿中,让所有人后背冰凉,额头冷汗直冒。
“那……死人为什么需要吃贡品呢?或者换一个说法,都是已死之人了,又怎能消化用仙域血肉铸成的灵台?答案并不多,要么,就是它们根本没死,要么,就是死了,却可以通过这种方式……”
她虽然没有说完,但众人都已经猜到后面的话了。
复活。
或者说,至少可以回归某种似死非死的状态,比如空有躯壳的傀儡兵器,意识迷乱的噬人狂魔,甚至借此诞生一个新的天魔将,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哪种,都是对仙域的大不利!
“必须毁了这里!”
这一刻,众人总算是知道了‘赎魂殿’三个字的意义,也明白徐越为何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千辛万苦来此地的原因了。
“徐越!动手吧!”
夏惊仙握紧着霸王破阵枪,其他人也是纷纷准备就绪,就等徐越一声令下,将这里夷为平地。
然而,徐越却在思虑了片刻后,摇了摇头,道:“不行,现在不能直接动手。”
“为什么?”
夏惊仙不解,心中焦急。
“原本我的计划是,带你们来此后,远距离用灵力摧毁掉赎魂殿,那样的话,只要隔得足够远,哪怕惊动了天泽,我们也有时间立刻逃离这里,执行下一个计划……但我没想到,此地做为妖魔残魂的聚集之所,魂质气息已经浓郁到了极致,几乎自成结界,想要将其彻底破坏,必须要用魂力才行!可这些灵台对你们神魂的克制性太强了,恐怕不管多远,只要你们施展魂术攻击,自己的神魂都会率先崩溃掉。”
徐越一叹,众人闻之,也是纷纷愕然,细想后,心中微凉,一阵后怕。
“那……那我们先离开此地,你一个人,能毁掉这里吗?”天瑶圣女轻声问道。
“你觉得呢?若是我一个人都可以做到,百年前这魂殿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又何必今日带你们来此。”
徐越面带苦笑,想了想后,道:“现在最保险的方式,就是想个办法,将我们的魂术都储存起来,等我们离开后,再定时释放……可这样做有两个问题,第一,如何储存魂术?”
“有办法!”
蓝如烟立刻举起手,欣喜道:“你身上正好有样东西,乃我北海奇物,其材质特殊,可以储存魂术!”
“玄凝冰胶。”另一个北海人士白浪逐也反应了过来,沉声说道。
“这东西么?”
徐越闻言,从怀中拿出一个内部插满鲜花的绚丽水晶球,正是不久前,秦蕴托王霸带给徐越的新婚礼物!
“没错,玄凝冰胶采万年玄冰,揉蜜雪凝胶融合而成,性质冰凉,通灵玄古,确实与魂力极其契合。”红袖也点头,红妆倒映在水晶球之上。
“那样的话,就还有一个问题了。”
徐越将水晶球拿在手中,看着一脸凝重的众人,不自觉低头,道:“魂术极易波动,无人看管之下,更是难以控制……若我们离开后,此球中的魂术不慎泄露了出来,惊动了天泽事小,没能摧毁掉此殿,才是功亏一篑,后患无穷……”
“你的意思……”
林平张了张嘴,心中震动。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留一个人在这里,以在适当的时候,催动众人凝聚出来的魂力攻击,摧毁大殿。
但这样的话,不管是遭到大殿里这些灵台的反噬,还是天泽受惊来此查探,留的那个人,自然也……
一时间,气氛无比沉重,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没有言语。
谁留呢?
“这个人最好会一定的隐蔽之术,否则一旦与我们大部队脱离,无法隐身后,容易被天泽……”徐越说到一半,就再也无法说下去了,心中刺痛无比。
因为他哪怕再多说一个字,都是在逼这群最好的兄弟赶紧做出抉择,出一个人来送死!
“嗨呀,这不就轮到我了吗!”
而或许是看出了徐越的难处,或许是自己也有了觉悟,一个人站了出来,搂住徐越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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