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过了元宵节。
大人要开始上工,小朋友们也要开始上学。
疯玩了一个寒假,突然要上学,绝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要早起’几个字就足以让安荔浓奔溃。
“小荔枝,要起床了。”
安国邦早早就给两个孩子煮好早餐和洗脸用的热水。
在农村,大部分孩子都是用冷水洗脸,用其他家长的话说就是‘冷一冷就精神了。’但安国邦担心安荔浓的皮肤会皲裂,坚持每天给她煮热水,并且给安荔浓买在别人看来很浪费的友谊面膏。
“小周,赶紧洗脸吃早餐。”
虽然冷,但商周坚持每天跑步半小时,绕着屋子一圈圈的跑。这是父母亲还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虽然曾经被迫中断,但来到石河村生活稳定下来后,商周又重新开始锻炼。
虽然身边没有了父母亲陪伴,但商周想要坚持父母亲认为是好的习惯,这也算是一种纪念。纪念父母亲曾经把他捧在手心,曾经用心教导全心疼爱。
跑步的时候,商周会想起父母亲,感觉他们还在,他们一直在陪伴着他。
有时候,一时错觉,商周会情不自禁的看看身边左右的方向,看看身后,虽然最后都失望,但也依然觉得父母亲在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迈出的每一步,然后目露欣慰。
“小荔枝,起床了。”安国邦很无奈,两个孩子,商周起太早,以至于他总担心孩子睡眠不足长不高,而安荔浓?
有一千种办法赖床。
安荔浓一早就醒了,但就是赖在被窝里不愿意起床。
“我再睡五分钟。”安荔浓看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暗骂一声,扯过被子盖住头,翻滚一圈,裹成一条小春蚕。
“小荔枝?要迟到了。第一天上学就迟到,会被别人笑话的。”
切。
谁敢笑话她?
她可是双百,第一名。
“再睡三分钟。我再睡两分钟。”安荔浓鼓着腮,“讨厌。我什么时候才能睡到自然醒?等我长大......”
还没有说完,安荔浓就笑了。
读书的时候,安慰自己长大工作后就能随心所欲,就能睡到自然醒,就可以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
但工作后才发现,那是在做梦,还是白日梦。
想太多,想太美。
社畜的梦想都不是梦想,那是幻想。
只有当过社畜才明白学生时代的幸福。但从新经历学生时代的安荔浓,呜呜,并没有感受到幸福。
“小荔枝,快起床了。”
安荔浓踢踢脚,一把扯掉被子,起床,上学。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报名,点名,发书,然后回家来。
安荔浓背着深绿色的小书包,无精打采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头,还在为早起上学而怨念深深。看到路边一颗开得正好的粉色小野花,安荔浓一脚踩过去,然后得意的露出反派笑,昂头挺胸的走了。
“小荔枝,一会我们是上山找鸟蛋还是下河摸鱼?”
安荔浓凉凉的瞥了铁蛋一眼,露出《东邪西毒》里欧阳锋的招牌笑,“学习。”
铁蛋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荔枝,你不要这样笑,好吓人,像要吃小红帽的狼外婆。”
“谁在吵架?”突然,傻蛋露出惊喜的八卦笑。
是的。
惊喜。
生活太平静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让人惊喜。
即使这个风吹草动只是某人放了个一斤重的屁。
屁大点小事都能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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