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督军蔡成勋本人贩卖鸦片、横征暴敛、无所不为,蔡成勋的部队私设关卡、强征“过路费”,《民国日报》上都曾刊载江西士绅、民众之“驱蔡”呼吁,但全国军阀莫不如此,蔡成勋又与曹锟私交甚笃,所以一直安坐其位。
处置地方军阀、绝对不可操之过急,如果新政府强行罢免蔡成勋,势必引起全国各路军阀“兔死狐悲”,他们为了自身利益团结起来对抗新政府,那将爆发一场更大的战争,这是任道远不愿看到、尽力避免的。
原本吴佩孚还在头疼怎么解决江西问题,紧邻江西的福建出事了,吴佩孚马上想到一个一石二鸟、甚至是三鸟、四鸟之计。
事情是这样的:
1921年1月末,直皖战争后逃亡日本的徐树铮返回国内,2月初秘密到达福州,劝说福建督军李厚基与浙江督军卢永祥一起进攻吴佩孚,李厚基曾经是皖系成员,并与徐树铮有表亲关系,但他绝对不肯去冒这个险。
4月,徐树铮又去浙江游说卢永祥,卢永祥虽然是皖系仅存的硕果,但原本就与徐树铮有隙,为保存实力,他也根本不予理会。
这时,广东成立了临时政府,1921年12月,徐树铮亲往广州、促成了“反直三角同盟”由政治同盟、到军事同盟的实质形成。
1922年4月,直奉战争张作霖的奉军败北,退回东北自保。
6月初,徐树铮亲至福建延平,策动他的旧部、福建军务帮办王永泉起兵推翻李厚基,占领福建,想把这里建设成进攻吴佩孚的根据地,并请求广州临时政府派部队助战。
徐树铮本人携带段祺瑞拨给他的80万元经费潜入延平,成功说服王永泉与效忠临时政府的粤军许崇智部一起打倒李厚基,王永泉自延平出兵,许崇智部从粤赣边境向福州进军,李厚基部不敌、宣布下野。
徐树铮在延平建立“建国军政制置府”,自称“总领建国军政制置府事宜”,宣布在正统政府成立以前、不听从任何人的号令,以其所着《建国铨真》为制置府政策纲领。
福建督军李厚基是北京政府任命的,徐树铮鼓动军务帮办王永泉用武力赶走李厚基、本就是非法之举,然后又擅自成立“建国军政制置府”、 宣布不承认北京政府,形同分裂国家。
吴佩孚建议陆军部征讨徐树铮、王永泉,内阁很快批准了征讨福建的军事计划。
吴佩孚自己在洛阳大张旗鼓的组建“讨逆军”,暗中电令驻宜昌的长江上游司令孙传芳为前敌总指挥,率领他的第二师、与陆军第12师师长周荫人一同讨伐福建。
恰好此时广州发生兵变,南方临时政府把许崇智部调回广东平叛,福建兵力空虚。
孙传芳征用大量民船、在第二海军的协助下,很快抵达鄱阳湖,借道江西进入福建,由于吴佩孚还在洛阳虚张声势的“调集部队”,福建的王永泉部被孙传芳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很快被赶出了福建。
福建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位置,吴佩孚拿下这里,就彻底切断了“反直三角同盟”中,皖系势力与南方临时政府的军事联系,也为吴佩孚的下一步军事部署打下了坚实的的基础。
不过,吴佩孚拿下福建并不是他的初衷和目的,吴佩孚其实早就有了更深的谋划,可以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山水。
吴佩孚的真正目标是尽快实施张其煌的那份计划。
平定福建只是吴佩孚计划的第一步,他再次来到北京,面见内阁总理熊希龄、财政总长张謇,向他们提交了张其煌制定的那份计划书,熊希龄和张謇认为兹事体大、不宜操之过急,而且国外并无这种先例,国人恐怕也难于接受、计划会很难实施。
“墨守成规、只能困守愁城!
总理!财长!我们国家的财政状况、恐怕没人比二位更加清楚的了,你们把政府职员裁撤了1/3,不就是因为财政无力负担这些公职人员么?
可这能解决根本问题么?
我们的关税一直把持在列强手中,地方割据早已形成,政府连年入不敷出的事实摆在眼前,政府之善政,因为没钱无法推行,实业振兴计划、依旧只能是个计划,长此以往,我们很多年后,依旧还是那个羸弱的‘东亚病夫’!
我也知道军费是政府的一项最大支出,可我现在真的不敢在全国推行裁军政策,这也是我坚辞陆军总长的根本原因,我自己不裁军,却要各省裁军、他们会听么?难道要武力解决?
可我要是真的裁军了,要不了几天,一些实力较强的军阀就会蠢蠢欲动,他们打倒我是借口,占据京畿,扶植他们的代言人把持政府才是真!
如此反复,中华民国将万劫不复!
自古以来变法图强,都是弱国变强的不二法门,但任何变化、必然会触碰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他们定然要拼命反对,古之改革者、有几人得以善终?
我愿意背负这个历史责任,因为我还有相应的军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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