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保护好自己,不要跟来。”
陈平手拎长刀,左腿拖地,头发披在身前,只露出一张锋锐眸子,缓缓向前。
这是他在人前立下的人设,就是披头散发,瘸了一条腿。
无论谁听说都是这样。
当然,也是为了后路早早做下的准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就算是有心杀人,陈平也没忘记演出自己的特色来。
看着陈平手中持刀,杀气腾腾,街上行人走着走着,无端端的就生出几分寒意。
回头一看,心头大惊,连忙避让开来。
“是田七!”
“这瘸子还敢前来,真是合该我等立功。”
有人大呼小叫的冲了过来。
实在是,常三思过往迷惑性太强,惯会施些小恩小惠,倒是拉拢了不少亲信。
同时,他还收罗了不少孤儿,教授杀人技艺。对麒麟、玉兰、青河三条街道经营日久,这时一声令下,要对付田七,众皆踊跃。
就算是董尽忠亲来,一时半会的,都阻拦不了。
陈平头也不抬,拖刀在后。
只待两个持棍舞刀的汉子冲到身前,刀光如雪,闪了闪。
两颗硕大头颅就已飞起。
血如喷泉。
“啊……”
四周响起一片尖叫。
人流拥挤着,痛骂着,向着四面八方散开,离他远远的。
越来越多的青衣弟子冲到近前,却不敢再行靠近。
这是,真的敢杀人。
“冤有头,债有主……常三思倒行逆施,欺压良善,今日,特来取他性命。只是个人寻仇,尔等切莫自误。”
陈平杀了两人,就如碾死两只蚂蚁,脚步不停,声音淡漠。
这一次,鼓噪的声音就少了些。
有人喝骂着,不敢近前。
更多的却是躲得远了些,把目光看向那处朱门小院。
里面沉寂无声。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出来吗?常副香主。”
陈平呵呵轻笑,却也不耐烦多等,几步走到门前,抬足前蹬。
咣……
巨响声中,两扇朱红厚实大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轰然四分五裂……
嗖嗖嗖……木片横飞激射。
“放……”
院内一声令下。
箭矢如飞蝗般射来,劲风扑面。
陈平身形一虚,手中长刀身前划圆,崩崩闷响中,十余根箭矢落了一地。
大离王朝虽然已是风雨飘摇,官府控制力度下降。
但是,对于有些东西的管控,还是比较严格。
比如,禁弩不禁弓,禁甲不禁刀。
常三思就算是占据三条街作威作福,像是土皇帝一般,能搜罗到一些敢于拼死的手下,却也很难搞到大批强弩和铁甲。
埋伏在院里的,只有十余人身着青衣,弯弓搭箭,崩崩射击。
对陈平来说,箭矢威胁不是很大。
后世那时,见惯了子弹横飞的场面,对这些软绵绵的长弓射出来的箭矢,他完全没有半点心理压力。
他甚至没有太过躲闪。
只是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和耳力,那箭矢射来的轨迹一一看清……挥刀或拨或斩,随手扫落。
就如战场上的无双猛将,骑马冲阵之时。
零星箭雨,对他们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除非是同级别的武将,用最强力的神臂弓射出的冷箭,才有一点作用。
不过,作用也不算太大。
陈平如今这种状态,就是如此。
五感极其灵敏,反应快捷无伦。
院中只是埋伏了十余张软弓,射出来的箭矢,在他看来,比起电影里拍摄的慢动作,也快不到哪去。
又哪来的半点威胁?
他右手挥刀斩击,左手则是摸鱼一般,晃出残影来,捉住来袭的零星箭矢,反手甩了出去,竟好似强弓大弩。
躲在屋角、房檐处射箭的弓手,一个个惨叫着跌倒,挣扎抽搐着。
很快,箭矢稀疏,人声渐杳。
“当日未曾杀你,是我此生最大失误。”
里屋门户洞开,一人走了出来。
正是常三思。
当初第一次见时,这位常副香主笑容满面,极尽亲和。
时隔半月,再次见面,却是面容憔悴,眼神阴森,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陈平哈哈一笑。
看到这样的常三思,他就放心了。
若是对方一无所惧,对自己的到来,并不在意,倒还需要谨慎数分。
因为,这就代表着号称狐狸的常三思,还有着诸多底牌。
但这又是派出大量人手搜索,又是埋伏弓手偷袭,手段尽出。就证明对方已然黔驴技穷,再无后手。
“且慢,唐三两和吕喜的事情,是老夫不对在先,不该暗算于你。如今老夫已然脱离七色堂,大家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不如罢手言和,你看可好?”
常三思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说道。
“你怕了。”
陈平笑着摇头,眼神却是冰冷,缓缓拖刀向前……
路过一位弓箭手的尸体,伸足微勾,就踢起一位弓箭手的尸身,甩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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