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鸢哪儿能接受,“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也不是铁打的,你若会功夫我就接受了,可你刚才体力消耗也不少,应该也受伤了,不必硬撑,我们慢些走……”
他就是会功夫,刘晏淳躁得慌,哪儿还有闲心听陈鸢拒绝,手往后一捞,陈鸢就晃晃悠悠朝他后背摔去。
“啊~”
陈鸢只觉得腰上一软,就要摔倒,尔后就被刘晏淳反手接住按在了后背上。
“你干嘛?吓死我了。”
“说了背你。”
“不,不用了。”趴在男人背上,怪尴尬的,陈鸢双手撑在他的背上就打算站起来。
刘晏淳直接站直身子,猛然拔高了高度,脚不沾地的陈鸢毫无安全感,吓得树袋熊似得抱紧了刘晏淳,“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站起来,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担心陈鸢会受内伤的刘晏淳,又不敢说原因,嘴臭的一如既往,“你走,天亮了都不见得你能走回义庄,等你走回义庄,都能直接装棺了。”
“会不会说话,有你这么诅咒师姐的么,我想自己走,还不是怕你死要面子强撑,我不信你没受伤,董三宝出招阴狠的很,放我下来,让我先检查检查你受伤没。”陈鸢扒着刘晏淳衣领,一副要查看的样子。
刘晏淳吓得故意晃了晃手臂,带得陈鸢也左右大幅度的摇晃起来,“别扒拉我衣服,男女有别知道不,我又不是尸体,你别想打我肉身的主意,才不给你看。”
“谁稀罕,哼,好心当作驴肝肺。”
担心刘晏淳再次使坏,陈鸢只好搂紧了他脖子,“一会儿你累了,想让我下来自己走,我都不下来了,到时候可别怪师姐无情压榨你,是你自己把话说的太绝了!”
他会怕这?
刘晏淳冷笑一声,“你才几斤几两,我怎么可能背不动你,师姐太瞧不起人了。我是受了点小伤,董三宝阴狠,我也不笨,我能像某人一样站着不动让人揍?”
“……”
担心对方不会游泳,被董三宝拿捏在手里随便揍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我就该晚点来,让董三宝多揍你一会儿!看你说话还喘。”
你晚点来,那真是好事,心里这般想着,刘晏淳却也没怪陈鸢坏事,她折回来也是出于好心,而且,竟然愿意一命换一命……
“和我吵架,你身上不疼么?”
“哎哟哟,你不提都忘记了。”吵架分散精力,被对方一提,疼痛就漫上来了,陈鸢懊恼的锤了刘晏淳两拳,“都怪你。”
“这也能怪我?”女人真不讲道理,他不提真就不疼?
灯笼的光芒逐渐陷入了林中,再也看不到争吵的两人,罗照收回目光感慨万分,“真羡慕啊,他们师门感情真好。”
“是啊,就缺个水笙了。”
“水笙在,这好事儿就轮不到我俩了,哦,一会儿田坡也要来,便宜他小子了。”
谷粢
梁茁无比赞同,“也是,水笙一人都能把昏迷的董三宝扛回县衙,幸好班头派他去搜山去了,至于田坡,他分去的赏银,我们组个赌局赢回来就是。”
罗照眼神一亮,“可以啊,这案子破了都得有赏银吧,虽然兄弟们拿的钱肯定没咱们多,到时候也可以学小六郑淮他们以前那样搞的组个大的局,把大家伙儿都叫上!”
梁茁都惊了,“没想到你胃口还挺大,人多了可不好控制,好手不少,到时候就不知道谁赢谁的了。”
犹如一盆冷水泼来,泼醒了罗照的发财梦,“梁哥说的是,算了,就赢田坡的就好了。”
自己的话被人听进去,梁茁很有成就感,“说实在,立功真得靠运气,还好我们仨家里祖坟风水好。你看水笙功夫再高,他祖坟在义庄后面,啧啧,啥好事儿都轮不到他。”
经过这次的事,罗照和陈鸢打交道比较密切,对她本事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不过我看,跟在这两仵作背后,水笙早晚会转运。”
梁茁深以为然,“那以后他们有事,招呼一声,我们就跟上去帮帮忙,水笙那一根筋的傻小子,也就打架还行,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事,人家师门感情我们外人肯定比不了,我们也不和他抢,在一旁跟着他捡点好处也够饱了。”
“还是梁哥有办法。”
和同僚闹矛盾不值当,和气才能生财。
陈鸢也是第一次被人背,说不感动就太冷酷无情了,刘晏淳背着她还得爬山,她是一点都不想给他增加麻烦,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刘晏淳也是第一次背人,也怕颠得厉害了,会增加陈鸢的伤势,每一步都踩的很稳很小心。
虽然衣服淋湿了水沾着皮肤很难受,风一吹更是让人止不住打颤,但两人靠在一起,也就不那么冷了。
沿着小路上了山,一马一驴就齐齐朝两人靠了过来。
“他们两真有灵性。”以前在城里工作,根本没什么接触马匹毛驴的机会,陈鸢还以为养了多年的动物才能培养出来这样的默契。
这次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临时搭配的坐骑也有用。
刘晏淳点点头,“主要是这马聪明。”
伸手安慰的摸了摸毛驴的脑袋,陈鸢不高兴道,“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只夸你自己的马?胡萝卜也有灵性,你上次也看到了啊,它自己能找到回村长家的路,还认门儿。”
这种事,刘晏淳决定打破小姑娘的幻想,“胡萝卜才来义庄几次?认门儿没这么快,它就是跟着我这匹马跑来跑去,你不要对它期待太高,免得以后遇到同样的事,你又让它去叫人,它若办砸了,丢掉小命的就是你自己了。”
“衙门的马也没见天儿的往义庄跑啊,你不是在县衙马厩随便牵的一匹马么,万一是你骑的马跟着胡萝卜跑来的呢。”见识过胡萝卜识路的本事,陈鸢对它挺有信心的。
哎,刘晏淳忍不住叹了口气。
女人总在某些事情上过分天真,没想到陈鸢也免不了俗。
真当这匹马是他随便在县衙马厩里牵的?
不花功夫长期驯养,畜生哪儿可能这么听人话。
他聪明的选择了住了嘴,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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