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敢打包票说他不可能弑父。
虽然这个父亲,被杀也是活该。
阮翠提笔又在纸上写了一段话,“一切都与喻恩铭无关,是我让德才出手杀的喻守谦。喻守谦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恶事烂事,都会回来找我倾述、炫耀、懊悔,我知道他太多秘密,他看我的眼神越发可怕,我害怕他杀人灭口,恰好德才又找到了我,我把我遭遇的事都说给德才听,他心疼我,才帮我杀了喻守谦。”
“不,不是娘让德才做的,就是我和德才一起做的。”
“喻恩铭早就知道真相,他要杀喻守谦早就能动手了,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就是因为德才恰好找到我,我告诉了德才往事,德才才动的手。”
两人当堂抢起了杀人的“功劳”,这种抢着去死的情况属实少见,让看客们心中酸涩一片,颇不是滋味。
“方才还觉得喻恩铭上堂后对盛老太爷太冷漠了,觉得的他没良心没孝顺,没想到,他是有孝心的,被他当作亲人孝顺的是这个女人。”
“亲缘,还真不是以血脉来论,是看相处感情的。”
“这十多年来,阮翠被囚密室,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当年刚没了母亲,又被父亲冷漠待之、被外祖严苛要求的喻恩铭反倒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亮色。”
“两个可怜人,不过互相依偎罢了……”
“肃静!”
放下惊堂木,待得堂内安静下来,管知县看向假母子口中的关键人物。
“德才,老实交代,你是如何杀了喻守谦,又是谁让你动手的。”
德才收回落在阮翠身上愧疚又不舍的目光,额头抵在地上回话,“回知县老爷的话,是我自己动的手,与阮翠、大公子都没有关系。”
现场又是一阵喧闹,“杀人可是要砍头的。”
“他们三个都不想对方出事,真感人。”
“感人个屁,这叫互相包庇,增大破案难度。”
“肃静!”
管知县又问,“德才,是盛辉害的阮翠如斯凄惨,你报复的人为何是喻守谦?而不是盛辉?”
“因为……因为……”
若回答阮翠觉得喻恩铭要杀她灭口,所以他先下手为强,会害得阮翠摊上唆使罪名。
德才绞尽脑汁回道,“我不知道大公子已经什么都知道,我见阮翠过得太痛苦,想把她救出去,但喻守谦看得牢,不杀他,我没有办法把她救出去的。”
这借口,乍听上去有些道理,却经不起推敲。
管知县摸了摸胡子,“若你早有计划,杀了喻守谦就会立刻安排人手把阮翠从喻府密室救出去才对,但你什么都没做,反而让盛辉把阮翠接回了盛府密室,害得她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这可不像当了十多年管家的手段。”
德才咽了咽口水,“只是我安排的人行动太慢,而府里行动太快封了府,所以才让我的计划功亏一篑。”
管知县步步紧逼,“那你安排的人手有哪些?”
“都,都跑了吧,都离开威宇县了。”
“你在牢里,怎知他们跑了,你说几个名字出来,本县立刻派人去找。”
谎言一下子就被知县大人戳破,德才舔了舔干涸的唇,“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冲动之下动的手。”
“当日老爷要在水榭吃酒,身边除了我就没有旁人,恰好他饮了酒又站在岸边,我觉得机不可失,就冲过去把老爷推下了水,把他溺死在了水中,我当时没想太多,只想着杀了他就能把翠翠救出去了,本想着对外说老爷是醉酒落水而亡,我应该不会被抓,照样能把阮翠救出去。但容姨娘反应很快,她对老爷痴心一片,第一时间就怀疑我,立马让人把我绑了,并去报官,这才让我的计划失败,也害得阮翠再次被盛府接走。”
激情杀人倒也讲得过去。
若非陈鸢验尸查的细致,管知县也会被他蒙了过去,“如此说来,便是德才杀了喻守谦。”
阮翠充满歉意的看向德才,喻恩铭则面色稍缓。
围观百姓也觉得如此一来也讲得通。
知县大人却知道此刻要施展一番才行,不然大家都以为他糊涂呢,“经陈仵作验尸查证,喻守谦尸体喉咙中有酒水,他死于溺亡,喉咙中有湖水很正常,但他喉咙中却是浓郁的酒水,不可能是落水前喝的酒,只能是死后被人灌的酒,而你没有灌酒的时间,那么,帮你圆谎的人是谁?你的同伙是谁?”
德才面色一滞。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是我。”
众人循声看去,正是跪在堂中的喻恩铭,他坦然的跪直了身体迎上堂上官吏疑惑的目光。
“喻恩铭,你为何要帮德才圆谎?”
“因为,本就是我让德才帮我对父亲动的手,我恨父亲,若不是我生母,他不过一个穷书生,靠着我生母才有了如今财富,他不仅杀了我生母,他还想把家产分给那些庶子,新仇旧恨交加,我当然要杀他,所以我自然要坐实父亲是醉酒溺亡的事实,这也是为何我不让府里人报官的原因。”
围观百姓闻之伤心,“真是人间惨剧。”
“父杀母,子杀父,外祖杀无辜,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来说去都是钱财太多惹的祸。”
“肃静!”
日常拍惊堂木,管知县手都麻了,“把青砚、明玉带上堂。”
“是。”
不一会儿,两个颜色靓丽的丫鬟被带了上来。
“大公子!”一上堂,两女就纷纷向喻恩铭扑去。
而喻恩铭一副排斥的模样,虽跪着却爬得极快,受惊的雏鸟一般挪到陈鸢和阮翠身后大喊,“离我远点!”
……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陈鸢可不会觉得喻恩铭是寻求自己庇护,他这反应应该是下意识寻找避风港。
这个避风港不是她这个陌生人,而是被他当作母亲的阮翠。
只是她恰好在阮翠身旁罢了。
“大公子,你怎么能吼我们呢,呜呜呜?”青砚难以理解的抹着泪。
明玉也默默掉泪,一双多情的星眸落在喻恩铭身上,像喻恩铭负心于她良多。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二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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