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呢?”
总管太监低眉顺眼道:
“长公主稍安勿躁,
皇上他昨日国事操劳,
这会儿恐怕还在休息。”
“哼。”
气从狐狸的鼻子中出来,
谁都知道长公主在发怒的边缘。
什么“国事操劳”?
这位皇兄荒淫程度,
比起上官清瑶的父皇,
有过之而无不及。
繁朝皇上从未真正操劳过,
全是繁朝勇猛的武将在强撑。
恐怕,
这位皇兄昨日又在莺歌燕舞。
繁朝皇室需要一定年岁才可受封,
上官清瑶亦是如此,
只不过在册封之前,
所有应册封之人就已经知道,
自己最终会被册封什么,
是以上官清瑶从小便是在一片至高无上的敬意中长大的。
但她对这个皇兄有莫名的敌意,
清瑶也是如此,
不过清瑶并不是莫名的。
因为他们从早上,
便在等皇帝出来进行册封仪式。
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
“……”
一个明黄色的瘦小身影,
有些猥琐地弯着腰抖着袍子被抬出来。
“皇妹,
你来啦?”
说话的人是上官彦瑾,
繁朝的皇帝。
他本该年轻的脸上因为纵欲过度,
而双眼发乌,
唇无血色,
皮肤更是虚极的惨白,
鬓发稀疏,
整个人有垂垂老矣的衰败感。
清瑶将厌烦隐在心中,
她侧身行礼:
“皇兄,
别来无恙。”
“……”
上坐着的人却一直没再说话。
清瑶不解地抬头,
就看见上官彦瑾在痴痴地盯着,
她身后的男人,
沈徊之。
清瑶不动声色地挡住他的视线:
“皇兄!”
上官彦瑾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活像个疯子突然变得正常,
半握拳放在嘴边尴尬地笑了几声:
“皇妹……
六国第一美男果真名不虚传啊。”
“嗯。”
仪式从简的缘故,
进行得很快。
上官彦瑾却早已失去耐心,
他把两个男宠传到御前侍奉。
一边玩弄男宠,
还一边用极其下流的眼神看沈徊之。
沈徊之却丝毫不恼,
无甚表情,
清瑶知道他只有看待死物时才会如此。
上官彦瑾按照繁朝的惯例问道:
“皇妹,
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啊?”
“皇兄,
我想仿照从前在皇宫的寝居的布局,
在封地修建新的府邸,
能不能赐给皇妹一幅皇宫的舆图啊?”
上官彦瑾根本没有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他手下的男宠正在和他调笑,
年轻的男孩子被折磨地嘤嘤叫。
“什么舆图?
朕准了,
你等会去问郝总管要吧。”
旁的公主册封都是要什么金银珠宝、
车马人手,
没想到这个妹妹居然这么好糊弄,
就要一幅破图,
上官彦瑾觉得甚好,
因为他的国库已经被挥霍的入不敷出,
如今只是在靠增加赋税来勉强维持表面。
要不是繁朝兵力雄厚,
外邦恐怕早就打进来了。
他还打算和这个妹妹讨价还价呢,
没想到这么轻松。
大典很快结束,
就在清瑶舆图到手,
转身准备打道回府之际。
一直玩闹的上官彦瑾突然喊住了他们。
他坐直身子,
正色道:
“清瑶啊,
质子一直跟着你也不太好吧?
不如还让他回皇宫来,
之前父皇在世,
为兄确实没能好好关照过他,
人家不远万里来繁朝,
属实是有失礼数。”
“……”
如此冠冕堂皇的一段话,
还有今日总算记起的长公主册封大典,
恐怕都是为了那一句
————
“让他回皇宫来。”
清瑶盯着龙椅上那荒诞的皇帝,
他眼巴巴的样子,
差点没被他的煞费苦心笑出声。
都什么时候了,
兄长居然还在想着猎艳!
清瑶望向身侧的男子,
对方朝她投来安抚的眼神。
恐怕沈徊之也正想留在皇宫之中,
会一会上官彦瑾!
“那便如皇兄所愿。”
上官彦瑾一听她松口同意了,
高兴地又给上官清瑶送了几箱薄礼。
……很薄的那种。
清瑶后来都没打开就发给了府中众人。
“皇兄,
此番突然,
请待质子送皇妹回府之后,
再让他进宫罢。”
“好好好,
都依你意思来。”
上官彦瑾的目光始终粘在沈徊之的身上,
眼神露骨而卑劣。
*
官道上,
清瑶将那幅讨来的舆图一把塞在他的怀中。
“公主……”
墨色深沉的瞳孔难以置信地震颤。
她踮起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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