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石门,隔世之界,里面是黑夜,外面亦是黑夜,只是尚存烛火残影,照射着倍感伤痛而蹲下的郭明轩。
每个人,都有痛的一面,但又都最充实得活着,这世上从来只有不卑不亢的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和劫难。
只因甘愿平凡,愿意简单,便无那么多纷扰,所做的也则是面对最真实的自己罢了。
素海棠的真实不过是一份简单的守护,而郭明轩的真实亦是如此。
常伴青灯古佛的柳若锦可能之前从未想过,会遇到郭明轩;潇洒飘逸、惊鸿一瞥的素海棠亦是没有料到,能在机缘巧合之下与郭明轩相交。
这世上,看似悲情的苦痛,其实都具备着本身一直存在着的行为与轨迹,表面上看去无迹可寻,实际上则是再清晰不过的了。
郭明轩一生中的两个女人,到底是喜是愁,也许没人知道,也映照了那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东流的春水,行驶的迹象从未改变,正如不论人生遇到多少困难,总会一一解决,然后还是再与困难不期而遇。
有些人会被接连的困难给吓倒,从而妥协;有些人则不会惧怕,反而会越来越强大,因为拥有解决困难的能力,与心中信念的坚持,也是一种完美人生的体验。
郭明轩想知道素海棠挣扎在生死之间的时候,除了想要一心护下腹中的孩子外,还想了些什么。
也许,在想未完的心愿;也许,在想难以忘怀的情愫;也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体会着胎儿的心跳。
郭明轩蹲姿埋头,苦涩不堪,他的身子也在瑟瑟发抖,本以进入观微境的他,居然感觉到身子奇冷无比,是那种整个身子如何去暖,都暖不热的寒冷。
突然间,他猛得站了起来,也许他明白时间的可贵,与陪伴的重要。当下,他的信念是那么的简单,那就是早些能见到素海棠,早一点去陪伴。
“啊~~啊~~~啊!”
随着连续的叫喝声,郭明轩提气御火,将全部内力灌入双掌之上,双臂展得笔直,直向那扇冰封的石门击去。
“滋~滋~滋~~嘭~嘭~嘭~~”
石门覆上的冰霜逐渐融化,门缝也慢慢变得清晰可见,郭明轩持续运行着真气,他没有半点疲倦,只因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的火焰,虽是眉头紧锁,但眉宇间却透着万般柔情,还带着千般不是的悔恨与追忆。
就是他这无言的举动,也恰恰胜过了万语千言。
“呲~~~~~”
石门慢慢的被郭明轩逐渐敞开,里面的洞天,也如封存的幻境一般,缓慢的揭开了面纱。
郭明轩不顾额头上的汗珠,快速的冲了进去,中途虽蹒跚了数步,但他丝毫没有察觉,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得奔了进去。
石门后的房间,好似一方石室,而这间石室又不同于别处的石室,只因这里更加寒冷凛冽,且幽暗无缝。
透过石室外的烛光,郭明轩几经摸索,点亮了石室内,紧挨着石门两侧的火烛,可石室内更深处的火烛却是无论如何点都点不燃的。
郭明轩有些着急,因为他想尽快看清楚石室里的一切,他在石门与石室深处间来回走动数次,点燃的火折子也从重新被点燃,到没走几步就熄灭的循环中,经历了数次重复的过程。
在这期间,石门两侧的烛火在石室内被拉的修长,同样修长的还有郭明轩的身影,过了良久,石室里的所有烛火终于被郭明轩全部点亮了。
他的内心瞬间有一种释怀的感觉,可奇怪的是,他额头上本来是有汗珠的,来回徘徊间,也并没有丝毫停止身体的行走,按理说,额头与身上的汗珠只会越来越多,甚至会随着脸颊和身子流下来的,可是他不但感觉不到汗珠的存在,反而更觉得身子冷然了。
步履间,郭明轩摸了摸额头,额头的汗珠居然在他不知不觉中全部变成了有些扎手的冰凌,除此之外,他还发现石室四周倒映满了他的身形,且成一块一块的。
他定神间,终于彻彻底底的瞧清楚了这间石室,石室其实是一间全部由透白且泛着绿盈光泽的白玉筑成的,白玉呈现一块又一块的方形形状,在烛火的照射下,犹如镜子一般通透。
冰冷的白玉坚硬无比,的确能更好的降低室温,且不会被泥土、水流侵蚀。
石室中央,一座水晶棺上也开始出现了郭明轩的倒影,只因郭明轩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这座水晶棺,且越走越近…
……………………..
今夜,应天府内的故府灯火通明,如往常一般安静,但穿梭在走廊、步阶上的少数侍女,却急促慌张了不少。
离开了故遗名的故府,从严格的意义上而言,已经不足以撑起‘灭影门’的雄威了。
念顺夫人的身影也在房室内来回走动着,如一个不知如何安放春心的少女一般,一趟一趟又一趟,脚步时快、时缓、时慢,她的身影突然停留在桌前,饮下了一杯茶水,却来不及将茶盖盖上,便又开始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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