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过来人,苏孝文有着丰富的心得经验,对陈晋谆谆教导,让陈晋获益良多。
功名仕途,看着光鲜明亮,却最是污浊凶险,人心为步,人性为营,极易受到影响,从而扭曲变化。
如果把这视作为一项修行的话,倒是贴切,每走一步,皆有心魔滋生,充满了蛊惑的意味。
苏孝文又道:“先是拉拢,拉拢不成,于是排斥,让你处处碰壁,无路可走,自然要向他们屈膝低头,这正是门阀惯用的手段。一般士子,根本承受不住,最后都会选择依附。对他们而言,大树底下好乘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寒门士子,想要出头,必须选择站队。”
陈晋笑了笑:“其实我并不反感站队,但前提得心甘情愿,而不是遭受威逼胁迫。”
“呵呵,世族门阀,养成了气势,自然会显得颐指气使。也许在他们看来,肯招揽你,已是你的荣幸。”
“确实如此……”
陈晋双眼一眯。
当年,陈父在江州也是崭露头角,受到了王氏的关注,要把他网罗门下。其中还有个关键因素,王氏有人看中了陈母。
然而陈父识破了对方的图谋,坚决不从,随即遭遇诬陷,生活从此颠沛流离,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经此打击,陈母心情郁郁,孕产时落下病根,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这就是陈晋的身世根源,而王氏那人,正是现任家主王之向。
时过境迁,过了那么多年,这件事对方早忘记了。
诬陷一个没有出身背景的读书人,对于王氏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毫不费劲。
至于造成的伤害,谁在乎?
陈晋离开岭南,进入中原的第一站选择在江州,而非别的地方,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奔着替父母复仇来的。
两世为人,倒谈不上什么血海深仇,而化成一份执念,成为一件必须去完成的事。
否则的话,学剑何所用?
但王氏势大,王之向身为家主,不是那么好接近的。纵然陈晋为修士,掌握诸般法术,却也难以杀入王家巷。
皆因王之向本身,就是个高手,而王氏之中,高手如云,更有数位修士供奉,底蕴深厚,其中还不知藏着多少未知的实力。
在江州生活的日子,有意无意间,陈晋收集到不少关于王氏的情报。
但显然,这些情报都是较为肤浅的。
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在隐忍不动,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了现在,因为数首词作,把王于宝给吸引来了。
王于宝负责在明面上拉拢,拉拢不成,各种排挤接着就安排上了……
这般手段,似曾相识。
苏孝文说是他的经历,陈父何尝不是如此?
恍若一个轮回。
所不同的是,陈晋不再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文弱书生。
谈过这件事,苏孝文话题一转:“守恒,文庙遭受侵蚀的问题,还无法解决吗?”
陈晋打量着墙角处灰黑色的“苔丝”,摇了摇头:“我想了很多的办法,目前只能压制住,不让它们蔓延。”
苏孝文叹道:“看来是江州文庙出事了。”
陈晋问:“老师,文庙圣人也会出事吗?”
苏孝文黯然叹道:“天地动荡,朝纲混乱,什么都会产生变化。当牛鬼蛇神大行其道,各路正神就将遭受冲击,导致凋零没落,以至于面目全非。至于具体如何,我一介儒士亡魂,哪能了解得到?”
陈晋点点头,此为大势所趋,天机难测,难以逆转。
离开内景观后,不再多想,继续苦修:靠人不如靠己,只有把个人的修为实力提升上去了,问题便会变得简单。
……
“公子。”
今天褚秀才来时,耷拉着脑袋。
陈晋注意到他脸颊有淤青,显然是挨了打:“恶狼帮的人又来了?”
“不是恶狼帮,是弥勒教,他们要加收店铺的香火钱,我上前理论了两句,就被打了。”
江州的弥勒教恢复得很快,而且声势更甚以前,信众越发多了。搞得乌烟瘴气,乱糟糟的。
陈晋看着他,忽道:“褚秀才,三味书斋我不想再经营了。”
褚秀才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这家店铺买卖,本就没多少生意,根本没赚头。近期来,陈晋已经很少去店里了。再加上恶狼帮收保费,弥勒教收香火钱等,简直疲于应付。
既然如此,何必再做?
不如关门大吉,还能得个安乐。
“公子,我知道了,那转让的牌子何时贴上去?”
陈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算了下,房租只剩半月左右,不续即可。至于店铺里剩下的笔墨纸张,我会全部搬到家里来用,其他那些书籍则给你处理。”
“给我处理?”
褚秀才吃惊,赶紧摆手道:“要不得。”
店里的书籍虽然不算多,但也是值钱货,累积起来,是一笔不小的钱了。
陈晋笑道:“褚秀才,你在店里做了那么长的时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些就当是遣散费了,收下吧,拿去变卖折现,也许能凑够进学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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