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匈奴人兵分两路,从中旬时出兵袭赵。
挛鞮策统帅的一路匈奴骑兵分散开来,犹如狼群般涌入赵境。
另一路则兵逼赵人北境重镇代城,在赵境边缘横向活动,牵制赵将李牧的同时,拉长战线,有小股狼骑不断的试探扩张,对大秦边境也进行了扰袭,借机观察秦军兵势。
蒙骜奉命反击,连续击溃击杀十二股匈奴各部游骑,杀敌两千余。
匈奴兵随即暂停了扰袭秦境,转而全力攻赵。
至下旬,匈奴各部已深入赵境过五百里,兵锋甚至隐然威胁到了HD,赵王惊怒交加,每日皆有谕旨送到李牧手中,催其尽快出兵与匈奴一战。
但李牧始终闭而不出,固守代城和北境沿线重镇。
李牧的避战,放弃了部分相对脆弱的小城,任凭匈奴劫掠出入。
八月二十五日,午后,阴云密布。
赵境北线某城。
城中浓烟滚滚,火光燎天。
城门业已四分五裂,厚度超过三尺的城墙,也被直接推倒坍塌。
墙上,原本祭刻的法力防御纹理,悉数崩裂。
城头悬挂着一排上百具城中守军的尸体,南北两座城门各被一股法力风柱堵住,杜绝了城中之人外逃。
城内,匈奴骑兵纵横驰骋。
街道两侧的建筑内,惶恐不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忽然,一名少女,衣衫褴褛的从一栋建筑里冲出,赤足狂奔,往对面的街道上跑去。
少女神色慌乱,脚步急促,但没跑出多远就骇然停步。
前方的街道上,一名老者也在慌慌张张的奔逃,却被后方追上来的一头恶狼扑倒。
老者被狼撕咬,霎时间血肉横飞,叫声惨厉。
稍远处的街上,有人被匈奴人骑马践踏,鲜血淋漓,还有城内的兵将残余,仍在顽强抵抗,最终被人戮杀,尸体挑在矛锋上,游街而行。
民众哭喊,兵将浴血,匈奴人凶残的面容,各类情景交织,宛若图卷中的地狱。
真实的交战厮杀,惨烈一至于斯。
那少女吓瘫了般呆立在路中央,瑟瑟发抖。
她身前不远处,恶狼将老者的喉咙咬断后,满嘴鲜血的抬头看向少女。
见到少女身后有两个匈奴兵走近,恶狼才咆哮一声,奔跑离去。
不远处的街道转角,又走出几名身后黑影律动如火的鬼方战士,手里提着城中守军的尸体。
此时两个匈奴兵来到近处,伸手掐住少女的颈项,将其提起,拖回了刚才少女跑出来的建筑内。
这栋建筑里,是个院落,竟有上百位女子被关在其中。
这些女子年龄各异,皆是衣不遮体,蜷缩在角落,满脸惊恐。
见少女被抓回来,人群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忍不住低泣道:“玲儿,呜呜呜…”
“阿母…”少女亦发出低呼。
赵境代郡的阜城是一座小城,今日早上被匈奴突袭,破城而入。
城内适龄女子都被集中看押遭擒,老年人却全被处死。
这少女和其母亲,共同被关到这里,等待着被送走,成为匈奴人的奴隶。
少女在哭泣声中,被重新推回了人群。
门口站着几个身穿皮袍的匈奴兵,戏谑道:
“这些南人女子生的真是白净,把她们抓回去,能为我匈奴壮大族群,生育后代…可惜这次劫掠,只破开几座小城,女人的数量不多。”
另一个匈奴兵眼神在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游睃:“我刚才已试过两个女人,确是白嫩如羊奶…”
“……”
“千骑长有令,让你等也去帮忙整理城内劫掠的物资,半个时辰后撤出这里。”
有一名匈奴骑兵策马,从长街奔驰而过,纵声呼喊。
看押女子的几个匈奴兵听到命令,纷纷离开。
最后只剩一个兵士留下继续看押。
百余女子被一人看押,却没一个敢再逃走,都蹲在地上,神色惶恐。
阜城最高的一栋建筑内,挛鞮策正俯瞰下方长街,单手抚弄着身畔巨狼的颈毛。
“这些南人有如羊群,已被吓破了胆子。”
挛鞮策轻蔑道:“赵军仍无动静吗?”
“是,赵将李牧躲在代城,始终不敢出来与我们一战。”
身畔的匈奴万骑长吐了口浓痰:“南人命贱贪生,若不是仗着城池坚固,岂是我草原各部的对手?”
“南人之中,并非没有强者,我军先锋队初遇赵军,便被那李牧所击溃。
听说南人中有些修行者,掌握三教九流诸般术法,力量甚至不在我匈奴各部的萨满之下。”另一名林胡族将领说道。
草原各部,皆信奉萨满。
挛鞮策道:“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撤离此城,将城内被杀者统统悬首挂在城外,羞辱赵人,看李牧敢不敢出城与我军交锋。”
话罢转身往楼下走去。
其余将领都跟在他身后:
“我等深入赵境,挛鞮曼所部则留在赵境以外,负责牵制代城赵军,他们目前毫无收获。照此下去,这次入南境劫掠,挛鞮曼必是不如贤王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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