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稍作易容改扮,换了身洗的发白的青布长衫,变成了二十多岁的书生模样。
他收敛气息,装作郁郁不得志,像是个教书先生,或是个客栈账房先生。
在这日月神教总坛边上的县城闲逛,他发现这里和华阴、登封、衡山城也没多大区别,只不过是将武林人士,全换成黑衣土黄腰带的教众。
魔教就算和正道对立,也不会将治下弄得民不聊生,双方斗争也基本维持在武林层面上。
魔教也没太多欺男霸女的,欺压良善的恶霸。
也不比嵩山派、青城派什么的,脏到哪里去。
找到一家名为同悦的客栈,大门前四个铁塔似的黑大汉守着门,林平之传音入密,“我是你们面前的书生……”
说了切口,见看门的大汉看着他微微点头,然后给他开门,便直接进入。
“令狐兄恢复精神,我心甚慰,任姑娘,恭喜了。”
令狐冲果然来了,当然是在喝酒,却没酗酒,还在桌子底下拉着任盈盈的小手。
女追男,隔层纱,任盈盈果然给令狐冲吃的死死的。
令狐冲也没不好意思,想必是已经想通了,大大方方的与任盈盈对视一笑,又爽朗笑道,“林兄弟,没想到你我还能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是啊,从华山起,你就憋着赢我,可惜一把都没赢过,“任教主呢?”
“和向老哥忙去了,咱们就等着到时候打架便是了,盈盈,你接着说那个姓杨的小子,他怎的便位高权重了?”
“他、他……总之就是莫名其妙的受了东方不败的宠信。”
“真没想到,堂堂神教教主,竟然搞那种玩意?”
“我不知道,别问我。”
说起东方不败好男风,林平之有另一段人生的记忆,甚么“老公你说句话呀”之类的,比东方不败可会玩多了,倒不觉得有什么。
令狐冲和任盈盈,却一个又恶心又八卦,一个脸红。
“别说那个姓杨的了,他仗着宠信,胡作非为,教里多少兄弟都被他害死,杀他十遍都嫌少。”
“哈,老夫却觉得,谢他十次都不嫌多。”
正说着,扮作庄稼汉的向问天和任我行便来了。
就你这昂首挺胸,龙行虎步的,还扮老农,真没眼看……林平之心里点评了一下任我行的装扮。
任我行有点紧张和兴奋,还颇为得意,“正因那姓杨的颠倒黑白,倒行逆施,弄得教中乌烟瘴气,老夫去暗中联络教中旧人,十个里到有九个对老夫翘首以盼。”
“老夫又收服了三位长老,白虎堂的雕侠上官云,只可惜风雷堂堂主童百熊,仍然不肯合作。”
“爹爹,童伯伯是东方不败的结义兄弟,他怎肯相帮。”
“哈,那东方不败眼里,哪还有甚么结义兄弟,他已经下令缉拿童百熊,甚至已经给他一家老小抓上黑木崖了!现在总坛乱作一团,教中兄弟忍无可忍,正是咱们上崖的好机会!向兄弟,让上官兄弟也来商量一番。”
便在这时,外面马蹄声甚急,一群人呼喊,“抓到风雷堂主童百熊了!”,众人去看,便见马匹上一老者怒目圆睁,双手倒背捆住,浑身染血好不狼狈。
过后上官云来了,便对任我行大礼参拜,阿谀奉承的话滔滔不绝,“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听得众人只觉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商量一番,便定下明日装作上官云擒了任我行的准女婿令狐冲,借机去见东方不败。
城外几十里一座高山,山石殷红如血,正是黑木崖,众人扮作上官云的属下,山路陡峭,明岗暗哨,费了老大功夫,才上得总坛。
总坛大门之外,上官云通报,说奉旨行事,现来交令。
便有两个土黄衣服的教众,打开一卷圣旨似的玩意,“东方教主文成武德,仁义英明”的一大套。
上官云也带着众人,“教主千秋万载”的做足样子。
林平之感觉像是唱戏,暗自好笑,心说那位莲弟可真是够会玩的,这仪式感,绝了。
总坛还不是最高处,过了三道铁门,又坐竹篓,不断上升,换了三次竹篓,甚至身入云雾当中,才到了崖顶。
住这么高不缺氧么……林平之都有点虚,别说是他,就是十个他合体成五星林平之,这么高摔下去,也得变成小饼饼。
崖顶这才是真正的总部,诺大的庭院,有紫衣使者前来接引,一路穿行,终于入了一间院子的正厅。
等了良久,屏风之后才有脚步声传来,走出一个身穿身华丽的枣红色袍子,身形魁梧,满脸虬髯,甚是阳刚英挺的威武大汉。
上官云带头,口称杨总管,一阵溜须拍马,众人暗自打量。
林平之觉得东方菇凉还挺有眼光的嘛,这位杨总管瞧着,长得有点像于晏,又有点像彦祖。
但其他人,都忍不住看了林平之一眼,找男宠不该找这样的吗?
林平之也懒得理这群零一不分的,只听得杨莲亭粗豪的嗓音说道,“这就是任大小姐的心上人?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杨莲亭问了几句,又说起童百熊之事。
上官云话里藏话,明面上赞同,必须严惩童百熊,暗地里损杨莲亭,他也没听出来。
这位杨大总管说话办事,也就是装样子装的还可以,其实没什么城府,估计主要是靠男子汉气概,软饭硬吃。
杨莲亭很满意上官云的态度,还有他的上贡,这才让众人去了大殿,见到了东方不败,可惜是个假货。
林平之保持着心境,静静看着大殿上群魔乱舞。
童百熊终于忍不住了,冲过去揭破假东方不败的伪装,任我行等人也突然暴起,将殿中教众或制伏或斩杀。
直到擒住杨莲亭,逼问他真正的东方不败在哪里,任我行要打断他的腿的时候。
“且住。”
林平之忽然出现在任我行身边,伸手轻轻一拂,任我行反应很快,但两人拆了数招,他还是被林平之一指点在他手腕上,手一麻,便见林平之抓着杨莲亭,闪到一旁。
众人惊讶的看着林平之,不知道他这什么意思。
任我行神色逐渐变得危险起来,“小子,你这是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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