枵昴看着她这受了气的委屈模样,心疼无以复加,尤其是她缩在墙角红着眼睛仰视自己,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
枵昴蹲下来给她擦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止不住似的。
枵昴慌了,将人搂紧怀里问她,“受什么委屈了?”
“跟我说说。”
游静从他怀中抬起头来,胡乱的抹掉了眼泪,“我没事儿。”
游静前边二十几年的人生都是不允许自己哭的,特别是游沐离开之后,她从没在人前掉过一滴眼泪。
她是个不会在人前表露脆弱和难过的姑娘。
枵昴看她在自己面前故作坚强,心里别提多难过了,被浸的湿漉漉的胸口堵的发慌。
自责不已的人将游静扶起来,看着她红红肿肿的眼睛,颇为无奈的说,“小静。”
“你什么时候可以多依赖我一些啊。”
这句像是抱怨又像是乞求的话让游静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解释枵昴便环了她的腰,施法带她回王宫。
在枵昴近乎逼问的探听下,游静才跟他说了自己的泪点所在,这些年她一直撑着做无所不能的冷面公主,从不是为了什么带兵的权力公主的身份,除了要护住游氏昌盛稳妥,一心想的就是不要辜负了游沐的悉心教导。
游现那些话,是扎到她心里去了。
枵昴投了条帕子给她擦脸,看出她明显的窘迫和不自在也不理,“那你觉得,游现和耆域王现在究竟是个什么关系?”
对此游静很是头疼,“舅舅此番失手,父王必会怪他办事不力。”
“若是再失了游氏这边的关系,在他眼里舅舅便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也自然就会放弃他。”
“可是如今外公在茳聿园表现出这般怜惜,父王必会想出不少后招来。”
枵昴也是这么想的,“除非……”
游静接着他的话茬儿,“除非舅舅自己迷途知返,断了和陞缕的联系。”
“只是这种可能太小了。”
不得不说,游静看人还是极准的。
游现伤还没好利落,就一瘸一拐的找陞缕报道去了,而且一见面就特别殷勤的汇报了这几天游氏发生的事儿,游戈的练兵计划、游静都在做什么……其中自然少不了游静将花鹤翎还回去那一桩。
自从那天当着王宫上下的人摆了游戈一道,陞缕就心情大好,心想这废物还是有点用的。
“不错。”
“这次当着众人折了游氏的脸面,就算你将功抵过吧了。”
游现再次跟在陞缕身边出现在朝晖殿,人们难免搬出那日的事情来议论。
游戈因此气得不行,游静倒是淡定多了,意料之中罢了。
“近日本王苦思我耆域兵力部署,觉得大有不妥的地方。”
“所以本王决定重新安排耆域境内兵力分配,不仅要护卫王宫领土,更要注重镇守边界。”
陞缕说着示意游现将自己早就拟好的布防图放下去,“诸位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这都是游氏的兵马呀。”
“王上用游氏的兵布防?”
“自己的亲兵都留在王宫,游氏都派去边境,这样好吗?”
底下人各种议论各种猜疑,可是谁都不想第一个提出异议。
游戈看游静没什么反应才开口,“耆域王怕是搞错了吧。”
“旁人不能插手游氏的一兵一卒,这是规矩。”
陞缕自然不会没有准备,“本王此举,就是按着规矩来的。”
游静本以为他会拿游现游氏公主的身份说事儿,却没想到他竟拿出了花鹤翎令来,“游氏调兵从不看人,只凭花鹤翎令。”
“如今花鹤翎令在此,本王便是唯一可以调动游氏兵马的人。”
说完还特别嘚瑟的问游戈,“族长说,是不是这么个规矩。”
游戈看向陞缕身边还有点儿高兴的游现,只觉得生气,却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东西是自己亲手给了他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他还是一心为陞缕做事。
游静一看游戈那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暴躁感觉,突然懒得多事了。
游戈和游静前后脚进旖旎园,语气焦躁的很,“这可怎么办呐,游氏的兵马系数被他弄去边境,就连看家护院的都没剩多少。”
“以后耆域哪儿还有游氏一族的立足之地呀。”
游静竟然在游戈身上找到了人间泼妇的影子,自我否定了一番才说,“花鹤翎令是外公交出去的。”
“给人家保驾护航的是舅舅。”
“到了这个境地,您再跟我念叨什么都没用了。”
游戈更没什么好气了,一拍桌子站起来,用手指点着她,“不孝的东西,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若不是你将花鹤翎令放下,我能给了他吗?”
“游氏的一兵一卒一草一木都是你母后费尽心思搏来的,你不好好想办法守住,还在这儿说这种风凉话。”
游静听他又搬了游沐出来心里也生出三分火,可还是压了又压不让自己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游氏一族若要在这耆域之中自保,唯有沆瀣一气一致对外,绝非游静一人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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