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夜,伴着秋日的晚风,总是不免有些萧索,英儿在床上辗转反侧,在他枕边躺着的是把木剑,他摸着木剑,木剑好似在甜美的睡觉,可英儿却睡不着。
睡不着,不是因为今天在山洞中睡过一觉了,此时失眠,也不是对父母的幻想,他知道,如果自己睡着了,自然会与母亲相会。
他看着木剑,木剑也看着他。他对木剑说话,木剑却不回答。或许木剑也在和他说话,只是齐英儿听不到,也听不懂。他回忆了一天发生的事,确信那不是梦,因为若是他做梦,也只会梦见一件事,只会梦见一个人,一个女人。三年多以来他确实只做过这一个梦,也只梦到那一个女人,梦到那样的场景。
既然不是梦,那这把木剑一定深藏着秘密,巨大的秘密。那个秘密是什么?那个秘密对自己是好是坏?齐英儿就这么想着想着睡着了,再一次梦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自己的手轻轻抓着那个女人的指头。在这个梦里,齐英儿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知道结果是什么,他试图改变,他叫着,他喊着。但无论怎么叫,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小娃娃在大声地哭,自己叫得越厉害,他就哭得越厉害,他唯一能改变的就是这点。
清晨,有着薄薄的雾,月亮还没有完全消失。此时的月亮就像个害羞的大姑娘,躲在数层薄纱之后,却让这月亮比晚上更美更神秘。
齐英儿早早起床了,连那个做了三年的梦都没有结束,他就醒了。一个少年,拿着一把木剑在后山的小路走着,脚边带着露水的小草,蹭湿了裤脚,他也全不在意。走到半道,他看到了那个土台子,也看到了自己滑下来的那个陡坡,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可齐英儿心里却知道从那斜坡上滑下来摔到土台子上是什么感觉。
他走到了山洞里,想要将木剑插在地上,但无论如何,他手中这把木剑是不能击穿石头的。
齐英儿很纳闷,昨晚的那把木剑,别说是插进石头,只半把剑,就将一大块石头击破成无数碎石,此时却插不到地上去。
他看着这把剑似乎发现了有点不一样,他拿在手上掂了一掂,这把木剑虽本就不重,带却没有昨夜拿在手里那般轻。昨夜握在手中像根筷子,而今天拿在手里却是实实在在的二尺长木头。
怎么会这样?
英儿很聪明,但是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来。
昨晚的经历实在太过奇幻换,即便自己告诉了别人,别人也不会相信,就连爷爷和二叔也不相信。
齐英儿又走到洞口,看着山上的景色。
晚秋的风不是刀,也没有刃,棵树上的叶子却被它吹落在地上,地上的落叶以便为枯黄,脆的就连小虫子爬上去都会发出酥脆的响声。
太阳早就悄悄地挂在东方。
秋,没有情,一切都在凋落,都在变得枯黄。
齐英儿视力很好,但就算不好的人,也会被那棵树吸引住。
树,倒是没多么奇特,奇特的是它的叶子。
奇特的不是叶子的形状,而是颜色,可这样说也是不对,光是颜色还不值得让齐英儿那么着迷。
满树的叶子都发红,红的让整棵树像团火,可这火树上的叶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却不见一片落下。
秋风不是刀,却比刀要锋利,这棵树面对如此锋利的秋风,不肯将一片叶子抛下。
秋风无情,既然它不肯放下叶子,就只能承受着伤害,直到冬天给它致命一击。树很顽强,叶子更加顽强,知道自己终将死于冬天,却也要和深秋拼到底,搞到自己满身血红。
红的像血,却不会流下来,连血都不愿流在地上,何况是叶子?
齐英儿看得入神,忽的好像明白了。他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的右胳膊。
血?!
英儿不禁一拍掌:“对了,就是血。”
昨天晚上,确实英儿受了伤,虽然现在已全然不见伤痕,可昨晚那血从胳膊流到了手心上,之后便出现了那剑的抖动,和之后的事情。
此时齐英儿心里兴奋不已,“血,血......”
齐英儿找了一块扁而薄,锐而利的石头,齐英儿左手拇指和蜷着的食指一侧夹住石片,对着摊开的右手掌心。
一个人伤害别人容易,伤害自己却下不了狠心。英儿来回在手心划了数次,但只是疼,却不见血。在这么下去,又只能是疼,英儿一咬牙一闭眼,一手划了下去。
只感觉又一股暖流在手心里,血已经流满掌心,滴到了地上,好一会,齐英儿才敢到疼痛。
他赶紧握住地上的木剑,满怀期待地看着木剑。
血,行英儿的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上。秋风也停住,一切静得只听见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哒--哒--”
木剑仍然没有任何反应,英儿心里有一团莫名的怒火,一把把木剑往洞壁上扔。
齐英儿感受不到手心的疼痛,血也慢慢凝固,英儿不想相信昨晚是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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