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舌尖轻顶了顶上牙床,莫名红了脸侧过头,干咳两声。
“行不行嘛?要不你教教我,我自己画?”江拾月再接再厉。
陈山河点头。
江拾月生怕陈山河反悔,连忙找出纸和笔恭恭敬敬放在陈山河面前的桌上。
又往搪瓷茶缸里泡好茶水给他递到手边。
想了想,又洗了一盘水果端过来。
陈山河:“……”
不止受宠若惊。
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看江拾月“狗腿”的忙来忙去。
江拾月又做了两碗刨冰摆在陈山河面前,花生米豆等小料堆成山尖儿。
陈山河认输,拦江拾月:“别弄了!桌子让你摆满了怎么放纸笔?”
画设计图不是阳阳写作业,往往需要很多工具和纸张,占地方挺大。
陈山河伸出手去拦,江拾月恰好往刨冰上放勺子,两个人的手在半空相遇。
两个人同时怔住。
陈山河手像被烫到般倏地收了回来,背在身后,不自觉地捻了下手指。
明明一触即分,掌心却还残留着如凝脂般的细腻触感。
江拾月纳闷地看了陈山河一眼,就不小心碰了下,至于这么大反应?
秉着乙方惯有的谦卑,江拾月快速将自己刚摆在陈山河面前的茶杯碗盘全部撤走,用抹布把桌子擦干净,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
陈山河坐在桌前,拿起铅笔,“说下要求。”
江拾月忙把早准备好的工装拿过来。
她从制衣厂带回来的工装,都是没改装过的。
江拾月先拿过上衣放在身前比划,“你看,这个上衣又肥又大又土。第一种,我想把它改成短款,略修身的。第二种我想做成马甲款,就是你说的坎肩……”
陈山河:“……”
他学开飞机和设计飞机都没这么棘手过。
见陈山河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江拾月把工装放在一边,自己拿过蜡笔一边说一边在纸上画。
陈山河:“你这不是会画?还需要我?”
“我只会简单的效果图,设计图需要标注精准的数据。”江拾月解释。
她会点速写,画好大致轮廓,上点色,完事。
远看很漂亮,近看两肩不一样高,胳膊不一样粗……反正诸多细节上的小毛病,跟设计图完全两个概念。
陈山河拿过图仔细打量了一会儿问她,“以前的设计图有吗?”
江拾月点头,从自己带回来的铺盖里翻出几张纸递给陈山河,“这是制衣厂的设计师画的草图。”
说是草图,能留下的是接近成品的版本,无非是铅笔画的,上面还有擦改痕迹。
陈山河扫了一眼,斜挑一侧眉梢问江拾月:“你说……不用画人物,只需要画几何线条标注数据?”
江拾月无辜地眨眨杏眼,睁眼说瞎话:“对!”
陈山河:“……”
也是他不长记性,竟然还会上她的当!
他摇摇头,近乎认命道:“说一遍你要的尺寸。”
江拾月指着刘圆圆她们的草图,“这就是衣服的三种尺码。大概就是按这个标准。”
陈山河起身。
江拾月下意识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你去哪?身为军人半途而废是不对的!”
陈山河:“……”
他垂眸,江拾月可怜巴巴地望着她,活像只怕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哪怕明知道她是演的,心底依旧生出一些陌生的的情绪。
他轻咬舌尖,没好气道:“松手!我出去抽根烟。”
隔行如隔山。
他也是信了她的鬼话,才相信柔软的女性线条衣服和硬朗的飞机线条画起来差不多。
江拾月不松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根钉?”
陈山河:“……”
又好气又好笑,终归是点了点头。
江拾月这才松开手,笑得像只刚捕到猎物的小狐狸。
无疑,他就是那只猎物。
陈山河摇摇头,往门外走,走到一半扭头,“你早点洗洗睡吧!我第一次画这个,会很慢,不用等我。”
江拾月特别“为难”道:“那怎么行?你帮我的忙在这熬夜,我怎么能自己去睡呢?这样多不好!”
陈山河表示没关系。
江拾月立马一脸乖巧地点头,“那我听你的!”
陈山河:“……”
你可以再演一会儿的。
江拾月刚刚冲完身上的泡沫,水和电都停了。
江拾月摸索着穿好衣服,一出门看见路灯下黑影里有猩红一点明明灭灭。
哪怕明知道大院安全绝对有保障,江拾月还是难免生出几分害怕,低声质问:“谁在那儿?”
“我。”陈山河应声,碾灭烟头,从灯下黑里走出来。
江拾月松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看表发现要到停水停电的时间了,过来接你一下。”
陈山河说得极为自然,江拾月却听得心漏了一拍。
每个人择偶标准不一样。
有人喜欢嘴甜的、浪漫的。有人只看颜值就是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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