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的那一刻,飞快的往仞子舞手中塞了一个东西,再看一眼相距较远的侍卫,飞身入车。
“驾……”
车轮快速滚动,带起阵阵尘埃,绝迹人间。
“子舞……子舞……”
老夫人柱着虎头拐杖,快步走上前,抱住仞子舞,检查她脖颈处的伤口。
仞子舞呆呆的凝视着远去的马车,握了握手中的药瓶,只字不言。
“快!快找太医!”
“是,是……”
马车内
季风认真的检查叶安安的伤势,每看一分,心痛一分若他能快些,说不定……
“去烟雨楼……”
季风提议道,那边是他的地盘,无人知晓,不会有事。
话音刚落,君乾未说些什么,叶安安却向惊弓之鸟。
注视着君乾,不住的呢喃说:
“不,不,我不去……我哪也不去,回胧月阁,回家,君乾……回家……”
说着,心中风平浪静,不知为何独有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
君乾难受的紧,却不敢表现出一二,安抚着叶安安的额头。
“好,好,回家,我们回家……”
季风背过身去,不忍去看,他知道地牢,无人性的地牢,经得不是皮肉之苦,是一点点的消磨一个人的心智。
“嗯,回家……”
听到君乾保证的话,叶安安这才安下心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慢慢松弛,缓缓入睡。
“安儿……得手有治吗?”
君乾直到叶安安入睡后才不确定的询问。
季风注视着那一双不成模样的手,迟疑半晌才说:
“我会尽力,可以治愈,可是会有后遗症,往后不能拿重一点的东西,容易不协调……”
话说道最后越发的小声,他知道,也明白,叶安安她怕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能治便好。”
君乾没有多大的波澜,莞尔一笑,这个夜晚深深的陋在他的心头,伤过她的人,他又怎么轻易放过?!
马车消失在天际,落失在人群,大将军府沸沸扬扬的闹了一出,之后也不了了之。
熟悉的手段,随意拉了个人,堵住悠悠之口。
可这个时代,对与错,真与假,除了经历者,谁又能真正的在意?付之一笑,留在风中。
胧月阁
叶安安醒来已是两日后,幸亏云鹤神医送于叶安安的那一箱东西。
及时医治好她的手,换骨洗髓,脱胎换骨。
虽抬不起重的东西,但是没有任何后遗症,弹琴作画也不受影响。
叶安安静静的望着自己的那一双手,不知做何感想,只是那样望着,偶有一两滴泪珠滴落上面。
尚未拆布的手,像一个大馒头,这新的手再好,可惜也不是原来那双。
虽是睡着,她能感觉到那种用针一点点挑破皮肉的痛苦,换骨时的撕心裂肺,数次从梦中痛醒,然后,全身无力,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安安……”
季风注视着魔怔般的叶安安,低声呢喃,每次看她痛醒,他比她更难受。
如果可以,他宁愿为她承受所有的折磨,只愿时光带给她安好。
“季风,我没事……”
叶安安怔怔的抬起头,露出一抹笑意,却平原无故的让人心疼。
“想哭就哭吧……”
抚摸着她墨发,轻柔的安慰说。
叶安安轻轻的摇摇头。
“不了。”
她如何不想痛哭一场?可是,哭过,能换回她的手吗?能消散她在地牢的恐怖吗?!
“安安……”
一时季风也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道她。只愿时光带走她的悲伤。
突然,叶安安异常认真的看向季风,沉思片刻。
“季风,我累了……”
季风,我累了,这红墙之内的阴谋诡计,我无法顾全自己,一次又一次陷害,一步一步将她逼上绝境。
她真的累了,想回到起点,换一条路走一走。或许真的不适合她。
季风一怔,千万种情绪汇成一团,到了嘴边又是一抹释然。
“好,待你伤好,我便带你离开。”
你若累了,天涯海角,江湖恣意人生,我陪你。
“嗯。”
叶安安点点,轻轻勾勾嘴角,看不清高兴还是不舍。
“不要告诉他。”
季风心头一痛,早已注定好,他又怎么能入了她的心,可是他遇见她更早更早。
“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急匆匆的君乾闯入内,疑惑的看着两人怪异的眼神。
“怎么了?”
叶安安率先反应过来,缓缓笑笑,宛若陌上花开。
“没什么,你手中提着什么?”
说着看了季风一眼,一瞬间又快速转移目光。
季风明白,微微点点头,他又如何愿意去说。
“清粥,你刚起来,月一说要养身体。”
说着将粥一副献宝的模样捧到叶安安面前。
季风见时宜的借口有事悄悄离开。既然离开,便将一切处理妥当。
从此世间再无叶安安与季风二人,只有江湖中一对潇洒之人。不问世事,只求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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