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姐,哪个薇薇姐?”何父见成功说服了妻子,愉快地夹了一筷子鸡蛋。见女儿插话,也不生气,停下筷子凝神想了一会,恍然大悟,“是救过你的那个薇薇姐,这几天没听你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什么都是薇薇姐,对人家掏心掏肺的,不是已经送了张自行车票给她吗?”何母有点不高兴。她也没有帮大忙,自己姑娘也出了不少力。再大的恩情一张自行车票也抵得上。怎么还要给她介绍工作?
“妈妈,要不是薇薇姐,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受苦呢,你姑娘的命还比不上一张自行车票?”
“再说上次薇薇姐到我们家来,不是还给了我们三百块钱?这么算下来,她不但没有占我们的便宜,还亏了不少呢。”何润润气鼓鼓地说。
“那姑娘还给了三百块钱?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收了?”何父吃惊地盘问何母。
“这不是事赶事忘了嘛!她又不是当面给我们的,塞在装风肉的袋子里,拆包的时候才发现,要不然我肯定要给她还回去。”何母呐呐。
“你啊你!”何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妻子什么好,“下次那姑娘来家里,你把钱还给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有意的!”何母小声说,“可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下次我们再用别的报答她,这工作是你舅舅花了大力气才帮你找来的。”何母还是有点舍不得把这份工作让出来。归根结底,她她还是觉得蒋碧薇的那份恩情比不上这份工作的份量重。
“就一个工作你都舍不得,是你姑娘重要还是工作重要?”何润润鼓起嘴巴,眼睛里鼓着一汪眼泪,半落不落的,“你说那么多还不是借口?”
“润润啊,妈妈不是这个意思,你别错怪了妈妈。”
“你想想啊,舅舅给你找这个工作不知道费了多少口水,托了多少人情,如果是你去上班倒也罢了,但是换成了那姑娘,不亲不故的,我也不好贸然向你舅舅开口不是?”
何母耐下性子解释。
“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等下我去跟舅舅说。”何润润不依不饶,舅舅对她好着呢,她去说肯定同意。
“不行!”何母断然拒绝,“你翅膀长硬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这么大的事都敢自作主张,反了天不成?”
“哇,妈妈你没理!”何润润把脑袋搁在桌子上哇哇大哭起来。
“有话就好好说,你凶孩子干嘛?”看着何润润委屈的样子,何父怨怪着妻子。
“越大越没有礼貌,什么都敢伸手,什么都敢要!还不是你惯的她无法无天?”何母迁怒起丈夫。
“哆哆哆”,门外传来均匀地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爽朗的男声,“大姐,我是小军啊,快开门。”
“你舅舅来了!赶紧把眼泪擦干了!”听到是二弟的声音,何母赶紧去开门。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哈哈笑着打招呼:“大姐,姐夫你也在家啊!今天没出差?”
“哎呦!小公主怎么了?你妈妈不准你吃糖?放心,舅舅今晚带了一大盒子巧克力来,都是进口货,都给你,这次不给你妈妈保管。”看到哭得眼皮子肿起来的何润润,男人连连打趣。
“哇!舅舅!”不劝还不要紧,舅舅这么一说,何润润越发觉得委屈,她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给小公主气受了?要不是哪个臭小子惹润润了?你带舅舅去收拾他!”何润润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向来宠溺。见何润润是真的伤心,话说到最后,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何母站在旁边余怒未消:“你别张口闭口就是收拾人的,丫头冲我使气呢!”
不等二弟追问,气咻咻地把争执的缘由说了一遍,未了,气愤地寻求他的支持:“这又不是一件玩具,给了就给了。这是一份工作,那姑娘做得来还好,要是适应不了我们好心还惹来人埋怨就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丫头不等我说清楚就大哭大闹,还哭到你面前来了!”
“你刚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你骗人!”何润润边抽泣边说,“薇薇姐聪明着呢,就一个接线员的工作她看一眼就会了。”
“好了,好了,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呢!值得大哭一场?”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军绿色的手帕,小心地替何润润擦着眼泪,“原本我是想着润润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给她找点活干,也好赚几个零花钱花。”
“是我一时忘了润润今年要参加统考,以后啊!文凭是进好单位的敲门砖!不能为了旁枝末叶分心,这工作不要就不要吧!你好好复习,考个好学校比什么都强。”
“这工作我也没有费什么力,就一句话的事,既然那姑娘是润润的救命恩人,咱们就不能忘恩负义,把这份工作让给你那薇薇姐就是。”外甥女出事时,他远在国外,鞭长莫及。等他知道时,润润已经回来了,他也没帮上忙。听润润说了几句,也很感激这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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