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蒋碧薇皱着眉头使劲回想,比上次听到的声音要粗些,气息也更弱些。电光石火间,蒋碧薇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的影子,她无声地说出来一个名字。
同时,外面的人见实在是砸不开门,也开始问话:“潘仁善呢?叫潘仁善出来!”林小舅不知道潘仁善是谁?林佳佳和蒋碧薇却是知道,是来找潘大爷的。林佳佳也听出来了,刚才一口一个“老不死”的叫着的不是以前的房东潘大爷的儿子又是谁?
上次把潘大爷的脑袋砸了个血窟窿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留下一大笔的债务给潘大爷老两口背着,害得潘大爷他们卖了房子避去了乡下。怎么这会来又跑回来了,还是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的。
潘大爷的儿子是认识两兄妹的,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手伤害的人,对他们这些人更没有什么顾虑,这个门坚决不能开。林佳佳悄悄同林小舅说了一句话,又找来棍子别在大门上。蒋碧薇没有找到棍子,故技重施,跑去厨房拖来了一袋面粉。准备看情况不对,就施展“撒面粉大法”。
“这房子上个月过户给俺了,这里没有什么潘仁善,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林小舅说。
“老不死的把房子卖了?”门外一阵阵嘀咕后,还是潘大爷的儿子在外面喊话,“这房子是谁卖给你们的?你先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搜!”紧接着就是“砰砰砰”越发激烈的撞门声,撞得门咣当咣当想。
“俺是从几个年轻人手上买的房子,你们要找找他去。你们再撞门俺就叫警察了。”林小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知道不能开门,站在院子里骂道,“俺花钱买下来的房子凭什么让你们进?你们再撞门把俺的大门撞坏了就给俺赔!”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潘仁善的!他既然不住在这里,那你知道他把房子卖了以后搬到哪去了?”门外小声商量了一下,换了个声音柔和些的在外面问话。
“不知道,房子是几个年轻人卖给俺的,不认识什么潘仁善。”林小舅一口咬定,“你们这些人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家门口的就砸门还有没有王法?再不走俺就报警了?”哪里来的神经病,林小舅恼火得不得了。
“那老大爷知道那几个年轻人住哪里吗?”
“他们把房子卖给我之后,说要回老家去,以后就没有见过他们。”林小舅回答,“俺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再不走我就告诉俺亲戚,俺有亲戚在警察局。”后来,外面又敲了几下门,见没人给他们开门,在门口闹哄哄骂了一通后,就听到几个凌乱的脚步朝着弄堂外踢踢踏踏地走远。
三人等了一下,见门外彻底没有了动静才放下心来。不过,害怕那伙人杀个回马枪来,没敢开门去探看。林小舅来了雁城后,还是第一次碰到上门来砸门的事,他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哪个能告诉俺一下。”
林佳佳也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砸门的那伙人中有一个人是前面房主的儿子,他来找他阿爸,潘仁善就是前房主的名字。我们来雁城之后就租的这里...”后来发了一笔财,就把这里买下来了。他把潘大爷儿子的事说了一遍给林小舅听。
林小舅老于世故,一听就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人都跑出去大半年时间现在又跑回来了,十成十是把身上的钱都霍霍完了,跑回来是打这套房子的主意呢。还好房主把房子卖了。”
“那小伙子一口一个老不死的,没要到房子,八成是要来找他阿爸的麻烦。”林小舅皱着眉头,“这样放着可不行,咱们要找个人给以前的房主报个信,提个醒儿。”
“潘大爷就住在潘家村,在店里帮忙的潘秀秀是他亲戚。”蒋碧薇提醒。
“是秀秀的亲戚啊,这事就好办,明天早上等她来上班的,让林晓辉跑一趟,告诉前房主这件事就是。”林小舅的眉头展开了不少,“咱们买了他的房子别把火烧到这里来,他们父子俩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俺们这些外人也不好插手去多管闲事。”林小舅说。林小舅这么说,两兄妹却不这么想。
林佳佳首先开口:“这件事咱们可不能袖手旁观,潘大爷对我们三个还挺不错的,刚来雁城有人骂我们是乡巴佬,是潘大爷帮我们骂回去;见我们没有地方住,还租了两间房给我们住;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商品粮,带来的粮食快吃完了,也是潘大爷老两口告诉在哪里可以换粮,还帮我们换了几袋子粮呢。”后面还陆陆续续帮了他们不少,就连他们立足的买卖的也是潘大爷托了师傅帮他们打了模具。
帮了他们这么多,如今老两口遇到事,不说帮忙,还要缩头乌龟躲起来假装看不见,这怎么行?那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吗?林佳佳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出来了。
“俺哪里是叫你别管,俺不是说明天让林晓辉回潘家村报个信吗?”林小舅简直要被这个死脑筋的小儿子气倒。谁叫他是自己亲生的呢,他只得耐心教导。林晓辉是潘秀秀的未婚夫,潘秀秀又是潘大爷的亲戚。潘大爷遇到事了,潘家的人肯定要管?亲族出面肯定把他们这些外人出面强,还不遭忌恨。还有就是,人家毕竟是父子,儿子随便认个错的,父亲还不得接受。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夹在中间反而里外不是人。这种事他们只要通知到位了就可以了。
林佳佳勉强接受了林小舅的解释,“明天再去报信的话太晚了,最好今天就找人去潘家村。”没有提前做好准备的话,谁知道潘大爷他儿子会不会猜到潘大爷住在潘家村,带人过去找麻烦。当初要不是潘大爷命大,这时候坟头上的草都长得老高了。这种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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