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进来,说在外面等你!”小文回答。
宁愿在外面等也不进来,那是谁呢?蒋碧薇心里嘀咕着,走出为了闲杂人员过来探头探脑,用粗帆布围着的片场。蒋碧薇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外面冷冷清清的,并没有见到人。这是谁恶作剧,蒋碧薇心想,正准备回去,肩膀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一个沙哑的嗓音在自己的后面响起:“蒋小姐!”
“妈呀!”猝不及防,蒋碧薇猛地跳了起来,霍然转身,就发现一个穿着老头衫的高大男子站在自己背后,一只眼用黑色的眼罩遮着,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锐气十足。蒋碧薇呆怔了片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独狼先生!”她顾不得询问他怎么找到片场这边来的,也顾不上观察男人脸上的神情,一径拉着他的袖子又哭又笑:“周虞找到了对不对?他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见他。”找到周虞的巨大喜悦席卷着蒋碧薇的全身,脑子里只回荡着一句话,周虞终于找到了。
独狼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女孩,任凭她拉着自己的袖子说个不停,默然不语。蒋碧薇问了好几个问题,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终于意识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顺利,惶惶然松开男人的袖子,清凌凌的杏眼还带着水润,就那么眼巴巴地望着独眼先生。
“独眼先生?”她虽然极力保持镇静,但是脸上的情绪让人一看就可以看明白,那双巴掌大的小脸上却有着无法让人错辩的哀求,仿佛在哀求不要把坏消息带给她。
“有安静点的地方吗?”独狼问。
剧组前不久才完成了在雁城繁华地段的取景拍摄,现在转场到了郊外的一个小山村,以前取景的那个小山村里那两个坠落山谷的尸身已经被专业救援队背了上来,不好再去那里,就重新换了一个。
这个小山村比以前的那个条件稍微好些,听独狼说要找安静点的地方,她想了一下,想到一个地方:“我记得村里有个地方还挺安静的,也没有多少人注意那里。”
蒋碧薇说的那个地方是村西头的一座小小的山包,山包上有一间小小的山神庙,这间山神庙很久没有人去这里,都荒废了。庙里面的香案上,雕像上,地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地。倒是庙前面有两个以前供香客歇脚的石凳还算干净。
这个地方居高临下,有什么人来这里,一眼就可以发现。独狼点了点头,捡了个石凳坐下。蒋碧薇坐在他对面,绞着手一言不发,只管用眼神一下一下地瞄着他,紧张得连心跳就变得急促。
独狼取下背包,跟他走了这么久,蒋碧薇才发现他还背着背包。她眼巴巴地望着独狼从里面掏东西,用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大腿,唯恐自己控制不住去抢他的背包。一颗心就好像在油锅里煎,上上下下没个着落。
时间一下就拉得漫长无比,其实从把手放进去翻找,直到拿出来只不过过了一两分钟而已。独狼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蒋碧薇,语气平淡:“你看看。”蒋碧薇根本就顾不上维持风度,急切地抢了过去。
这是一张被血浸透了的羊皮,羊皮上歪歪倒倒地不知道用什么尖锐的东西戳出了一句话:“薇,板栗很甜!”蒋碧薇看得泪流满面,在回去的火车卧铺上,周虞买了包还是刚出炉的栗子送给她吃。这是他第一次送东西给她。
“是周虞写给我的!”蒋碧薇肯定地回答。笔迹同那张藏在裤管里的地图一模一样,并不是出自他人之手。她把羊皮仔仔细细地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的口袋里,“他还活着!”
“他是活着,不过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独狼漠然回答。
“你把他带回来了吗?”蒋碧薇急急问。
“没有,伤势太重,带回来就是一个死。”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总不可能独狼特意来找她,就为了告诉她这个坏消息吧?
“你还欠我四万!”男人提醒蒋碧薇。
“就为了这四万块,你就把他丢下......”看着他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神,蒋碧薇说到最后,声音越变越小,最后变得没有声音了。她想起来了,他们最初约定的只是找到人给五万,并没有提别的附加条件。
“我再给你五万,你负责帮我把人救活。”
“先把前面的四万付清。”独狼把背包敞开在蒋碧薇面前,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空荡荡的。这是?
蒋碧薇试探着问:“把钱放在背包里?”
独狼点头。
“我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现金,要先去银行取。”蒋碧薇十分干脆,“你先等我,我马上就去银行取钱。”说完也不耽搁,转身就往山下跑。蒋碧薇算是看清楚了,要不先剩下的四万块钱付清,就别想其他的。
她飞奔回片场,找到兰芳芳。所幸兰芳芳还没有回去,正舒舒服服地待在私人化妆室慢条斯理地卸妆。见到蒋碧薇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正要问她是谁来找,却被她脸上的神情吓住了。
蒋碧薇脸上呈现出一种奇异的亢奋,见到她劈头就问:“兰姐姐,你的车借我用下!”那亟不可待的神情看得兰芳芳一愣。
“车钥匙在小文那里,你找她要吧!”兰芳芳下意识回答。
“谢了!”话音未落,人已经一股风般卷了出去。
“哎!司机不在啊!”你拿了钥匙也没有用啊!兰芳芳一把没有抓住她,只能徒劳无功地在后面叫唤。没过多久,小文就进来了,兰芳芳连忙抓住她,急忙吩咐,“你把钥匙给薇薇时,有没有告诉她司机不在。”今天早上司机送她过来的时候,说有事临时请了假,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呢。”
小文无奈极了:“我还来不及告诉她,她拿到车钥匙就跑得飞快。”她犹豫地说,“呃,小薇应该是会开车的吧!”要不然拿着车钥匙也没有用啊!
“但愿吧!”兰芳芳只同她相处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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