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们自己掏钱买了算了。”蒋碧薇不想欠人情，连连推辞。
“又不是送给你们，是借给你们看。”男人两眼朝上一翻，一个明晃晃的白眼正好对着他们，“有便宜都不知道去占，还没有见过上赶着送钱给人的傻子。”
蒋碧薇哑然失笑，这个头套男虽然说活难听，却也是一片好心。她最终还是领受了对方的一片好意，接过了那叠照片。这叠照片估计在很多人的手中流转过，照片的边角处都卷起了毛边，有两三张照片的边缘好像被什么东西咬过一口，坑坑洼洼的很是不平，翻到背面，就是照片上的拳手的资料介绍，同侍者讲给他们听的内容几乎一样吗，只是想在一些小细节上增添了些。
蒋碧薇快速地翻了一遍后，把这叠照片交给周虞，让他也看看。耳边，这个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耀着自己的先见之明：“老子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他用手指了指面前的“红马甲”，说道，“他们也像刚才那样，说了一大堆后，也给老子推荐什么秘籍，还是密卷，我当时就没买。老子又不认识字，买了也是白买。就纠着这里的人给老子讲了一遍，老子就记下来了，那时候也是投注’大乱斗’，老子直接选了六号。”
“好家伙，才一上场，那个六号就像是疯一样，老子还没有看清楚，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动不了了，就剩下他一个站着。”
“那一次买六号的人几乎没有，老子一千筹码投下去，一下就翻了一百倍，足足赚了十万筹码，哈哈，就数那一次花钱花得舒服，连婆娘都买了三个，可着疼，哈哈哈，可惜就赚了那一次大的。”这件事显然是他的光荣往事，说起来眉飞色舞，哪怕是脑袋上罩着头套，也掩饰不住那份得意洋洋。
“可惜就在那一次之后，赌场就修订了规则，‘大乱斗’的赔率下调了一半，最高也只有一赔五十的赔率了。”说起这个，男人的情绪有些低落，“早知道，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投一万筹码的，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多赚十倍的钱。”他懊悔得几乎想要捶胸顿足，说道后面就不停地念叨着“亏了亏了，真是亏大了！”
要是当时你真投了一万筹码下去，哪里有你现在这样的乐子，赌场能乐意你带那么多钱财出去，估计连赌场门都摸不到，这会儿坟头草都长得老长老长了，蒋碧薇听了，不由得暗暗嘀咕。
“那个六号现在还在吗？”蒋碧薇不想听他吹嘘，找了个话题打断他说话，“如果那个六号还在，那我就投他吧！”反正也没有特定的目标，就随便找个拳手投注好了。
不料，男人摇了摇头，“不在了！早就不在了！这里的拳手更新换代特别快，再能打的拳手最多也只能撑半个月，过了半个月，运气好只是受伤，运气不好，输了赌局，会被那些赌输了的客人活活打死。”
“活活打死！赌场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被活活打死？”蒋碧薇惊叫出声，因为吃惊，都差点破音。
男人奇怪地看着她，“谁叫他们技不如人，输了就应该挨打，被打死了也算是他们命不好。”他缓了口气，说道，“他们在上台前都签了‘生死状’的，被打死了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他安慰着蒋碧薇，“被打死的拳手还是占少数，我们这些客人还是比较讲理的，如果拳手拼尽了全力，还是输了，我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一般就是上台去踢几脚，打几下耳光出出气就算完了。除非是那些被打败以后，就像死狗一样倒在台上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斗志的拳手，我们才会下狠手。”
他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赌场规定了每个人上台最多只能揍失败者三分钟，我们手再重，三分钟内，也打不死人啊！”听他的语气，还觉得赌场太过分了，还规定揍人的时间。
“这些拳手都从哪里找出来的？”赢了固然可以得到奖赏，输了的话却要面临拳脚相向。被活活打死的那些拳手固然凄惨，但是那些侥幸没有打死在台上的拳手下场也不会太好过。那些输了钱的赌客气急败坏之下，只想着发泄自己输钱的愤怒，下脚没有轻重。外伤还好，暗伤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在体内，长久下去，绝对活不了多久。
“不是很清楚，谁管这么多，反正有得玩就是了。”这个男人想了想，问侍者，“喂！你们知道这些拳手从哪里来的吗的？”
“一部分是慕名而来，这部分拳手来去自由，不想上台了直接走就是；大部分都是些别的国家的卧底，他们被识破了身份后，抓了起来揍一顿就会被送到这里来打拳。赢了的话会有吃的喝的，还有赏钱。除了不能出去，日子还过得挺不错的。”后排的男人见他们说得热闹，把脑袋从座位后探了出来，抢在侍者前面说话。
“这位先生说得没错，其实我们赌场最是讲道理，只要你能赢，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输了的话也没有关系，就是被揍一顿。其实也没事。”侍者笑着总结，“你害大家输钱了，那总得让客人有个机会出气吧！谁叫你输了呢！”
“就是就是，老子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打拳都不好好拼命，还想着消极怠工。不打你打谁？”
听着这几个男人高谈阔论中，不把人命当人命的理所应当的态度，蒋碧薇只觉得心头发寒，一股股凉气从牙齿缝中倒灌而入。她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周虞的手。不敢想象周虞假若被抓住后，落到了这个地下赌场后的命运会怎么样。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是被抓住后送到实验室，当成“黑暗科学家”的实验材料惨些；还是被抓到赌场里充当取乐道具，完了还当成人肉垫子挨揍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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