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老妇人跟着便宜儿子来到了雁城相邻的城市后,便宜儿子说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好,带着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第二天还特意带着她在城市附近的景点,痛痛快快玩了一天。第三早上,他说要去新工作单位办入职手续,早早地离开了旅馆。走之前还留下话,让她在旅馆待着等她。
老妇人在旅馆从早上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便宜儿子回来。老妇人还担心了一晚上,害怕他出了什么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去了他说过的新工作单位去找人。谁知道门卫说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组织过招工。门卫见老妇人年老可怜,还起了怜悯之心,特意带她去找了人事科,人事科的同志也证实了门卫所言属实。
老妇人自以为自己记错了便宜儿子的新工作单位,说不定便宜儿子那边出了什么变故,才没有来得及赶回旅馆。又匆匆赶回了旅馆。旅馆前台的工作人员看到,拉住她就问她还要不要续住,说同她一起来的小伙子只付了三天的房费。
就是这个时候,她才隐隐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赶紧跑回旅馆房间去翻她带过来的行李。这一翻就不得了,老妇人辛辛苦苦攒了半辈子的辛苦钱,不翼而飞。现实给了老妇人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击得她差点要倒下来。她这才知道那个所谓的“儿子”根本就是骗子,她被骗了半生积蓄,被骗走了自己的卖房钱。
多年辛苦积攒下来的钱财没有了,连自己房子卖的钱都被自己主动给了那个便宜儿子。老妇人后悔不已,还好身上还留着一些钱。她当天就退了房,用身上剩下来的钱,买了回雁城的车票。
虽然自己的房子被卖了,但是那个便宜儿子的房子的房契却还在她手上。当时她留了一个心眼,收到房契之后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她想着没了房子,没了钱,好歹还有个住的地方。等回到雁城以后再好好找份工作,那也足够养活自己。
抱着这样的心理,老妇人风尘仆仆地回了住所,前段时间她就搬去了那个骗子的家。她原以为自己被骗得够惨,没有想到还有更惨的在后头。回到住所没多久,就有个自称是房东的男人前来收房租,说一个小伙子几个月前租了他的房子,房租每月一交,到了要交房租的日子,让她交房租。
老妇人把藏起来的房契给房东看,房东只看了一眼,就说是假的。房管所有房契备案,不信的话,可以到房管所去验验真假。理所当然,老妇人去了房管所后验了房契,就知道便宜儿子主动交给自己保管的房契也是假的,其实就是废纸一张。
“阿姨,您怎么不去报警?”蒋碧薇问道。
“我怎么没有报警?”老妇人苦笑着说道,“我去了警察局,警察局的人告诉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卖房是她去签的字,买房的钱也是交到自己手里;她多年的积蓄也没有第二个证明她的确有一大笔钱财。
华夏国人习惯财不露白,老妇人也是如此,卖房款和自己多年的积蓄,加起来,这么一大笔钱,都是现金,也没有放到银行里去存起来,还是藏在家里的某个秘密角落。这就导致了没有证据证明她的钱都给骗子骗走了。也是基于这一点,警察局也只能给出证据不足的结论,并建议老妇人去把那个骗子给找出来。
老妇人也只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哪里有那么大的能量找到那个可恶的骗子。再说这个骗子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没有找别的人行骗,偏偏找上了这个老妇人,也是看上她孤身一人,没有亲属在身边,骗了钱财以后,只要远走高飞,人海茫茫,只要存心躲藏,也很难找出来。
“我现在是实在没有法子了,房东说房租最晚给我宽限一个礼拜,如果再交不起房租,就让我搬走。”老妇人哀哀地哭着,“我身上就只剩下两块钱,再找不到工作就只能饿死。”她抬头哀求地看着众人,“我当初说的的确是请长假,没有说辞工。你们就行行好,让我提前回食堂上班,你们的恩情,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来还。”
“你这样,我们也很同情。可是你也知道,”刘老师很是为难,“我们不管您是请长假也好,还是辞工也好,现在的问题是食堂已经有了新的掌灶师傅,这会儿要把你提前安插进去不大可能。”
他想了想,建议道,“要么您先随便找个地方打打零工,等你请的长假快要到期了再回来,如果你确实是同领导说了请长假的话。”
“别人听说你只上工上两个月,都不乐意。”老妇人惶急不已,她事后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厨工之类的活计,想无论如何,先顶两个月再说。可是,国营饭店竞争激烈,她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实在是没有手段挤进去。而私营饭馆,很多是家庭作业,夫妻两个再加上一个长辈,就足以应付日常,也用不上她。
而规模大些的私营饭馆,一看她年纪大了,就知道做不了几年就得退休,就有几分不乐意。再知道她最多只上班上两个月就不干了,这几分不乐意一下就化为完全不同意。因此,老妇人在外面奔波了几天,竟然连一个能暂时落脚的工作都没有找到。
“这,阿姨,”众人听了都沉默下来,“要不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明天领导来了,我们再问问领导怎么安排。”最后,刘老师只能这样安排。
老妇人在这个培训班煮饭煮了好几年,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也只能等着能够真正做主的领导发话。她有些难过,还是强行微笑着谢过这些老师的热心,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办公室外面走。
“等下,阿姨!”蒋碧薇想到食堂新换的厨师那令人难以下咽的吃食,踟蹰了下,还是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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