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薇陪着林小舅聊了一会,细花就站了起来,牵着小女孩,对他们说道:“食堂该开饭了,我去把饭菜端上来。”晚饭要请客,午饭就随便糊弄一下,从食堂里端点过来对付下就行。
“我也陪你一起去!”蒋碧薇也跟着站了起来,要跟着下去帮忙。好几个人的分量,可不是细花一个人能抬上来的。却被细花拒绝,“就这么点卖力气的活,哪里就需要两个人要帮忙。你只管坐着,同叔一起等饭菜就是。”农村人的力气大,被细花这般随手一按,蒋碧薇坐在椅子上怎么都起不来。
“他叔,你粮票放在哪里?今天要多拿二两下去才行。”食堂凭粮票打饭要更便宜实惠些,只光用华夏币在食堂买饭就没有那么划算,因此细花才这么问。
“不就放在柜子那边的抽屉里,你再翻翻?”林小舅探出身体,指了指床头柜,说道,“我记得你早上去下面食堂买馒头的时候,就拿了的。”
细化这才想了起来,“我记起来了,早上打了馒头就去了你那儿媳妇那边,估计是随手撂在了她那边。”她抬脚准备下去,“我去那边拿来,正好也要过去问她中午想要吃什么。”
“薇薇啊,你来了也没有去看看彩云,我这边也没有啥事,你就跟着细花一起去瞧瞧她,”免得林彩云知道了,心里有不痛快。林小舅看着蒋碧薇,说道。
蒋碧薇道:“小舅舅,我还是不去了,免得她看到我又说肚子痛,我瞧她,我也头痛。”她笑笑说着,并不打算去。已然撕破了脸,自己也不用上赶着去受气。蒋碧薇才不会为了面子问题,而让自己心里膈应。
“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怎么好?”林小舅又不傻,住了几天院,早就回过味来。了解林彩云心里那点小心眼。他是传统的老辈人,总是想着劝和。可是他又明白这个侄女脾气,又不敢深劝。
“小舅舅,以后我在宿舍那边住着,看到她就躲着,哪有什么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蒋碧薇微微笑着反驳,她也不想坐在病房里听着林小舅的唠叨,站起来跟着细花往门外走,“小舅舅,我看我还是去下面的食堂等着,”反正她就是不乐意去见林彩云,谁说都没有用。
细花影影绰绰知道点,但是这种主家的事,她这个前来帮工的,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只好等着,等他们争论出一个结论出来。现在见蒋碧薇对去林彩云那边有着抵触心理。对此还一点都不掩饰,说不去就不去,而作为这家人辈分最高的林小舅,尽管嘴里唉声叹气,却也没有阻挡。当即就明白这个家里真正能够当家做主的是谁。
细花心里一动,心里有了主意,这会儿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把自家小闺女的手让她牵着,嘴里笑眯眯地说道,“正好我也不放心青青,等下食堂人多眼杂的,你下去帮我招呼下青青也好。”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把蒋碧薇叫了出去。
“那个,.....”到了楼下,细花看着蒋碧薇,想要同她说话,一时间卡住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她。总不能一口一个大妹子地叫她吧,这个称呼土里吧唧的,莫名的,细花就觉得这样叫她不适合。
蒋碧薇看出了细花的纠结,主动对她说,“你以后就叫我蒋老师吧!”
“蒋老师,您是老师?”细花听到她这么说,眼睛里一下就蹦出惊喜的火花,连尊称都跑了出来,“蒋老师,您看,我家青青可不可以去你学校上学。”她粗鲁地把小女孩扯到蒋碧薇面前,让她看,“我家青青早就到了上学的年龄,可是却没有学校收她。”
蒋碧薇大吃一惊,“青青今年几岁,现在小学不是义务教育吗,怎么会没有学校接收?”这个小女孩,身材瘦小,害羞胆小,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细花的身边,蒋碧薇也才是第一次看到她,听她说话,都是几个,几个往外蹦。看着就没有到上学的年龄。
“青青已经七岁了,同她一般大的小孩子都已经背着书包上学去了。”细花说到这里,神情黯然,“我也带着她去家附近的学校报过名,上了几天课,就被老师赶了回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学校的老师说她傻,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喊她回答问题,她就瞪着老师一言不发。”
细花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如果只是这样也没什么,顶多留级再上一年。可是学校里的那些小孩子总是欺负她,抢她的书包,把书包里的书本文具乱丢,还用剪子剪她的头发,往她身上丢垃圾。”
“老师不管吗?”蒋碧薇问道。
“学校的老师开始也管,可是欺负她的小孩子实在是太多了,老师也管不过来,就喊着我领她回家来了。”也许是细花的压力太大了,她在蒋碧薇这个同她并不熟的人面前,竹筒倒水一般,把心中的烦闷一股脑倾吐出来。
“我前面的那个男人去修坝,不小心被炸药炸死了。政府也赔了不少钱。就是我那个死鬼男人的老娘,我以前的婆婆说,我也没有给男人留下个传宗接代的男娃。骂我和青青命硬,克死了男人。把赔偿的钱都抢了去,把我和青青赶了出去。”
细花擦了擦眼泪,“总是在娘家待着,也不是办法。就找了我现在的这个男人。他开始还好,后来脾气越来越大,总是趁着我在田里干活的时候打青青。青青也变得越来越不喜欢说话,开始我还没有在意,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蒋碧薇:“......”
“后来我实在是没有法子,才厚着脸皮找你说话......”后来的事也不用细花多说,蒋碧薇一下子就全部明白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蒋碧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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