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沈老师给两人敬酒,感谢他们以前的照顾;我也学着他的样子给两位师兄敬酒,马道人都以茶代酒,欣然接受。
之后我们又聊了聊一些书上所载的内容,我问他们为何他们都能看出我身上的气与众不同,而我却没发现书里有这样的内容呢?
马道人说:“修习那些本事不是一日之功,我从小就跟随师傅,刘师弟入门之后算起来也有十多个年头了,所以你想练出一身本领,还需要时间。况且书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参考,领悟之后自然能融会贯通,会的也就更多。”我心想萧芳的本事看来也练了有不少年了,但也不奇怪,毕竟是家学,从小儿练的。
马道人又给我列举了很多此门中的书籍,让我有机会可以寻来阅读,增长见识,我都默记在心,听名字就知道大多是有关天文地理、镇妖除魔和道门气理的书。我准备回去之后去学堂书馆找找,不过估计是不会有的,那就还得要去书摊儿上淘一淘。
不过整个吃饭过程中,让我最吃惊的还是沈老师讲了一个他自己以前经历得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借酒劲儿发挥,这故事听起来十分的不可思议。
他说:“我当年还在金石所的时候,有一次抢救性发掘一个唐代古墓。这个墓的规格不高也不低,墓葬结构是按着隋唐时候的规矩来的,墓道耳室俱全,然而墓室里随葬品也少得可怜,如果不是发现的时候没有盗洞我们都以为是被盗过的。
墓主人棺材也只是普通的石棺,看来他可能在那时候是个小地主之类的,不过也没有墓志,反倒是在石棺上显眼的位置刻了四个字儿:开者即死。我一看就乐了,心说这个我知道,这不和早些年出的隋代小女孩李JX墓里头的棺椁上的一样吗?感情这在当时变成流行了?想来一个东方式的法老诅咒?可是之前开李JX墓的人也没咋样啊,反倒是墓里的文物震惊了金石界,不过这位的穷样,没啥指望。不过开棺是不能现场开的,出于里面文物保护的目的,我们就把棺材转移到金石所里一个专业的研究室,在那里文物和尸骸都可以第一时间被保护起来。
然而,就在棺材被打开的一瞬间,开棺的研究员真的就倒在地上了,当时不在现场,也是听人说的,后来送到大医馆已经没救了,大夫说是遭受极大惊吓导致的心脏骤停。这件事后来没有合理说法,后来棺材打开里面人骨都已经烂没了,也就只能当工作劳累猝死了,但我一直感觉其中有些事情并非是科学能解释的。”
沈老师说完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接着说:“所以后来有这种事我都是万分小心,尤其是这次带了这么多学生出来,不过也因为这样我们四个才能结缘。”
马道人听后说这是一种邪法,用法和效果都和所谓的诅咒类似,李JX墓可能只是贵族用这话来吓人,没有真正下术。而沈老师碰到的墓可能是真被下过术的,方术不论正邪本就都广泛流传于民间,或许正是这样子当时的地主阶级最有机会结识这些异人。沈老师听罢思索一番,觉得颇有些道理。
随后,马道人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直径两三厘米的圆形玉坠儿,递到我手上,跟我说:“小师弟啊,既然我们有缘在同一门下,这物件儿给你也无妨,你以后再出去做田野金石,记得要佩戴在身上。”
我接过来看看,是一块纯白色的玉,这大概应该就是羊脂玉?我只听人说过没见过,不过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我刚想推辞,老刘伸手拦住我的手说:“这是师傅留下的,他曾说这东西可以挡住邪魔外道的煞气,我们也没试过真假,你就留着吧,你做这工作以后难免会遇到什么情况,没有我们在身边,就让它保护你吧。”
沈老师也劝我收下,不要辜负两位师兄的好意了,我只好谢过了马道人,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顿谁喝得最足我不知道,我是吃得最饱的。
出了馆子,马道人说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我跟他道了别,他让沈老师驾马车注意点安全,便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沈老师驾马车带老刘和我回了村,因为喝了酒,压根不敢赶马,不过也好,一路上慢慢看风景没啥不好的。
又过了两三天,一天早上沈老师吃完早饭,突然跟大家宣布,明天学堂来接我们回去,今天不干活儿了,收拾东西,然后晚上狂欢。
我回屋收拾行李,把那本书用原来的布兜装好,又找了一个小铁盒子,把里面垫上好几层纸,将玉坠放了进去,再把纸和盒盖儿盖好,把它放进布兜里,一起塞进我的衣服中间,尽量不让其他东西挤压到。
我一个男人嘛,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就弄完了,我看时间还早,就溜出去跟老朱他们几个民工道了个别,毕竟在一起干活儿好几个月也处出了些感情。
到了晚上,沈老师让大妈把工地上的存粮全给弄出来,做了好多个肉菜,把米酒也全部起开了,说今天不吃完喝完不许走。大家因为都要离开这像劳役一样的地方了,晚上玩得十分尽兴。沈老师在喝酒这件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最后女生不行的就去睡了,男的包括他自己最后都喝吐了。
终于,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学堂派了数量大马车来接我们了,还要拉上拉行李和发掘收获的遗物。
过了好久,直到我们几个壮劳力帮女生们把大大小小的行李都搬上马车,终于可以撤退了。
上马车之后,大腰子和李若梅做到一侧去了,我和细竹竿儿坐在一侧,刚骡子一个人占据车子最后一排,其势稳如泰山。
马车起步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门口的大黄,居然对这个地方有些不舍。
我看着周围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也回忆了这数个月中的很多事情,尤其是关于她的。而同样的,我也感到对未来的迷茫,因为在学堂的第三年已经被消耗没了,回去就是第四年,继续深造学习还是工作找活儿干?
还有毕业文章,一系列事情会随之出现。
萧芳就在我的视野范围内,我看着她,不知道她以后会何去何从,不过那也许并不是我应该操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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