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把马队气得不轻,当天吃完午饭,就回屋收拾东西回了省金石所,说要跟领导商量换地方,不想再在这边干活儿了。
但是第二天他又过来了,没办法,领导没同意他换工地的要求,说什么缺人手,这里只有他最了解云云,并且答应帮忙找关系去讨这一批东西。但是我估计这是没用的,因为金石所是金石所,收藏馆是收藏馆,是互不相关的单位,我们这里只是没有资质设立金石所,才把功能弄到一起。
行政职能是在衙门手里的。所以说,金石所的领导对自己人有点管理权,并没有权去管别的单位,哪怕是县的收藏馆。除非,能找到省衙门或者上头衙门的关系,直接靠级别把底下的单位压死。
不过单说这件事吧,十有八九也不会有人愿意帮忙,就像家长看见两个小孩子打架一样,踹对面孩子一脚就得罪了人家家长,而人家家长就是地方衙门,得罪了之后工作又没法做,不值当。但是说到底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连证据也没有,人家矢口否认便可。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知府和那一帮人又来了,这次不叫调研,美名其曰“祝贺”,换做是我,我可能出于内心的不安和愧疚是不会有脸过来的。
不过他们这一次还真不是空手来的,带了一些有用没用的“慰问品”,一些瓜子儿和抽纸什么的,看着两大袋子,加在一起绝对不超过二两银子。我心想你们抢走的文物,如果论价格恐怕两百万两千万两都不止吧。
这就属于,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一个个面儿上还能嘻嘻哈哈,我不由有些“佩服”这帮人的演技。市里当地收藏馆的馆长和市里衙门的人也都来了,马队呢,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客气,但是我知道他都是装的,如果不是为了混生活,恐怕已经把口水吐到他脸上了。对面估计也知道,不过谁都不会去撕开这张假脸。
时间过得飞快,夏天和秋天很快就过去了,冬天我们这里不金石发掘,倒不是像北方一样泥土冻结不能施工,而是老头儿老太们都嫌冷,不愿意干,也算是地方特色。
马队也不怎么想干,经历了那件事积极性明显差了很多,天一真的冷下来,立马给民工们结了工资,草草结束了发掘。临走时,处了这么久也算处得来,跟我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以后有空再联系。
而我呢,不呆在工地就要回收藏馆了。我是既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想的呢主要是天天吃住都能回家去,不想的是随时可能看见一王八蛋,不过想到我回去他一个月还能少拿钱,而且我公差考试已经结束,没准马上就能离开,心里还是平衡了不少。
还好,回去之后倒也没什么事,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回来了,平时大家聊天扯淡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聊不知道,感情所有人的野外补助全被吃了。好家伙,这一个月拿的黑钱比工资还高了吧?可惜大家都是没什么后台有没什么技能的人,只能在这里勉强养家糊口,别的不敢多说。我是愈发坚定了离开这个鸟地方的决心,就算考不走,也得辞职,趁着还有时间,哪怕重新去考个深造生也是好的。
这一天晚上我回到家,发现家里坐了两个人,看背影就觉得十分熟悉,正在和我妈说着什么。听到我开门一个个都转过头来。
好家伙!不是别人,居然是细竹竿儿和刚骡!自从毕业以来,好久没见着人了,不过倒是没太大的变化。
“你们两个,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们说了呀,阿姨可以作证。”
我母亲点点头:“他们早上来信说要来,那会儿你已经走了,我也是快出门儿的时候接的信。没想到晚上就到了,这也刚到这儿没多久。”说完她就去做饭了。
“你们怎么想起来跑我这儿来了?”我一边放下信的包,一边就走过去。
他们两个坐在一起傻笑,细竹竿儿还是瘦弱的样子说:“我们不像你,可都放寒假了,想着好久没见你们两个了,就打算都看一遍,顺便出来玩玩儿。”
“还是你们上学的舒服,那你们还得从我这儿跑A市去?”他们点点头。
又聊了聊我毕业以后干的那些破事儿,他们也听得入迷得很,表示在学校太没意思了。我心说给我回到过去的机会,我也想留在学校了。
没多久,母亲就把菜都忙好了,她是知道要来人的,特地买了很多菜,我们就边吃边聊,不觉居然就说到了半夜。无奈家里地方太小,我只能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宾馆去住了。回来的时候我想到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心想自己家连两个朋友都装不下,也是够没劲了。
这俩人也是聪明,第二天是星期六,我正好有了时间陪他们在这里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周日下午他们才出发,说一路都计划好了,正好下周五到A市。临走我让他们帮我带上我在庙里求的长命锁给我“干儿子”,大腰子前不久喜得贵子,来信隔空让我当了儿子干爹,说来也搞笑,他说让我当干爹的时候,那边儿子的哭声突然就没了,他说这一定是我能管住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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