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称不上是书法大家,但周秉也算是在颜夫子的棍棒教育下曾勤勉苦练过一段时间的书法。
崖刻上的这篇《灵源歌诀》虽然暂时难以辨别其篆刻年代,但光从崖刻上的这手字迹来看,周秉便知其品相不凡。
“借用颜夫子的话说,书法大家未必是符箓大家,但符箓大家在书法上却往往有着极高的造诣。这篇歌诀里面的内容初步看去是与修行相关,想来这极有可能是一位道行高深的前辈在此处所留下的。”
就此想来,周秉推测这篇书写得行云流水、游云惊龙的《灵源歌诀》有着极高的研究价值。
“也不知道当初那位前辈为何要将这篇歌诀给刻在这崖壁上,或许那位前辈怎么也料想不到这片崖壁经年累月早就被大雪覆盖住了。此次有幸得遇前辈提点造化,或许这在冥冥之中便是一种缘分,不如我就抄一份回去……”
周秉思量片刻,开始时打算将通篇歌诀先都浏览一遍再默背摘录下来,可进行到一半时便发现这些字迹架构复杂,一时读来还需多加辨别揣摩,竟也无形之中加大了背诵的难度。
譬如这首歌诀的开头一二两句,“我为诸君说端的,命蒂从来在真息。”待到周秉背诵到第二十五、二十六句,“神是性兮气是命,神不外驰气自定”的时候,已将前面的词句忘了个大概。
倒不是周秉的记忆力不好,只是每认上几字,周秉便需要花上不少工夫。这篇歌诀可能刻录年代久远,个别字符和现在的通行字已有所不同,周秉费了大半天的光景也只辨识了几行字句。
到了晚上,周秉继续点起火把秉烛夜读,有时候读至入神处周秉竟忘掉了自己大半个身子还悬在崖壁之上,一恍神就摔落到了地上来了个狗啃泥。
“第四十一、四十二句,‘专气致柔神久留,往来真息自悠悠’……第四十三、四十四句,‘绵绵迤逦归元命,不汲灵泉常自留’……”
摔倒在地后周秉轻轻拍了拍尘土,口中依然忘我的默念歌诀,生怕把好不容易刚认清的字句又给忘了,起身后记录下来再朝着崖刻迅速走去。
这崖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周秉,此刻周秉的脑海里就只有那篇歌诀里的字句了,倒真像是到了身心偕忘的境地。
如此数日,周秉总算将这崖刻上的《灵源歌诀》通篇一百二十八句浏览了一遍,当周秉抄录完最后两句:“坚心一志任前程,大道于人终不负”的时候,与前面时隔数日,对于前面的章句周秉或多或少又有些记不全了。
周秉担心自己在默诵抄录的过程当中出现纰漏,于是又拿出纸来贴在崖刻上,逐字逐句的再拓印了一遍,如此一番过后,周秉总算是将这篇《灵源歌诀》全都记录了下来。
“这灵源歌诀非但歌诀玄妙非凡,连同这崖刻上的字迹也大有讲究。拓印的这一遍已经让我领略到了那位前辈当初在撰写这篇歌诀时所留下的‘意气’。光是这份书写的‘意气’便能对我的修为提升带来莫大帮助,等回去之后我要仔细再揣摩一番……”周秉伸手抚摸着崖刻上的一处处凹痕,默念道。
“眼下只是完成了初步的记录工作,若是想要弄懂这篇歌诀的话,也依然大有工夫可做……”
譬如开篇两句“我为诸君说端的,命蒂从来在真息。”
这位前辈在开篇便提“真息”为人之命蒂,所谓的“蒂”即是指花叶瓜果和茎部相连之处,此处一断便立刻枯槁衰败。前辈此说是认为“真息”乃是生命至关紧要的地方。
可前辈这里所说的“真息”是什么?却并没有给出明言。
我曾读到过夫子的图书馆里头记载的修行者对于“息”的相关看法,或有人说“息”是指人在呼气与吸气之间所停留的那一个片刻,或有人认为说“息”字,乃“自”、“心”而已,即自我的一种心意识,而并非是指的呼吸。
若后一种说法成立的话,那么那些一直在呼吸上下功夫的修行者岂不成了缘木求鱼?
“光是‘真息’两字便众说纷纭,更不用说这通篇歌诀内有多少考究了。此番出来已久,坠崖之后他们也该着急了,眼下我还是先回去跟他们见了面再说。”周秉打点行李,出发返回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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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踱步,再踱步。
一双眯缝着的眼睛透过窗口的缝隙朝屋内悄无声息地观望着。
“快来看呀,这回我们可抓了个大家伙回来了呢。”阿灶双手环抱着一只孔雀,朝向屋内跑来。
只见这只孔雀通体雪白,倒和寻常蓝绿相间的孔雀大不相同,似有不俗之处。
这只白孔雀被阿灶双手环抱紧紧贴在胸前,小妮子似乎对这回逮到的白孔雀喜爱有加,但这只白孔雀好像并不领情,倒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头上的三根白色羽冠凌乱披散开来,两个眼珠子直挺挺地瞪着,看来一路上它没少遭到阿灶的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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