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库尔班摩挲着下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北牧。他是西域人,只会说西域语。他“嘿嘿”直笑,“你就是拜火教的北牧掌使?你的名字我以前听过,但没见过。真没想到啊……长得跟个小婆娘一样白嫩。不错,是个美人!很带劲!我很喜欢哈哈哈!”他的言语间尽露淫秽之意。
原来,龙库尔班好美色,无论男女。他平日里豢养了不少男奴女奴。但凡相貌柔美之人,皆是他的“心头好”。而北牧容颜清秀,眼若桃花,一头如雪银丝长及腰间,虽是三十七岁的年龄,但看起来却像是一名十七八岁的病弱美少年。北牧这独特的气质美貌,被龙库尔班一眼相中。龙库尔班乃一介武夫,他看到己方兵多将广,便不分场合地对敌方领军污言秽语起来。
“小婆娘,我可舍不得打你。”龙库尔班淫笑着将手中的阔刀,收入马股后的刀鞘中,摆出一副“罢斗”的模样。
他手指三大掌使及一众教徒,“你、你、你,还有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说了:你们这群拜火教的小混蛋,必须臣服于我们焉耆皇族!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要是敢不答应,就把你们统统杀死!”
龙库尔班环顾敌众,并未看到祆宇浡王的身影,这令他越发地肆无忌惮。他曾分别与西飒、东客交过手,双方打得互有往来、高下难分。他推断:北牧既与另外两名掌使齐名,那么武功应该也在伯仲之间。此番,在焉耆大军的突袭下,拜火教众被打得措手不及,皇族军队优势占尽。
龙库尔班洋洋自得:“我们兵力比他们多六倍,而他们连一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祆宇浡王不在,三掌使也没多大本事,就算真要打,他们也肯定不是对手!”
龙库尔班的自负之心,也正是北牧的忧虑之处。
北牧的就手兵刃是铁骨扇,武功走的是阴柔刁钻的路数,辅以暗器发射,方能克敌制胜。现今,他的身上并未携带一枚暗器,铁扇更是被留在石堡之内,他若想战胜武力不俗的龙库尔班,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因他清楚两军实力悬殊,所以才不得不“主动挑战”。他欲于决战中竭尽全力地擒拿龙库尔班,以作人质。怎奈,对方并未应战。
北牧的心中,有诸多疑团。焉耆皇族与圣教的矛盾对立已达数十年之久,国王龙突骑支甚至多次将自己的王妃,敬献给东客。皇族对圣教忌惮至此,为何今日突然进犯,并逼迫圣教称臣?以目前之情形,敌军直接动用武力岂非更好,又为何给予长达一日的时间去“考虑”?
北牧是一个知事明理之人,相较于三千教众的生死存亡,他自己所受的那点屈辱,根本不算什么。故而,对于龙库尔班淫靡猥亵的言词,他只能握拳强忍,不便发作。敌军将领既不出兵,又不接战,在教众被团团围困的劣势下,静观其变、等候良机,方为明智之举。
北牧绞尽脑汁地与敌周旋,西飒只在表面上“做做样子”,而此时此刻,冷汗滚滚而下的东客,才是最为惶惶不安的。
东客略作权衡过后,将牙一咬,大声喊道:“龙库尔班,带我去见你们的国王,我有话对他说!”整个焉耆国皆受制于黑袍尊者,他作为黑袍指定的“对接人”,十余年来,尽享无上荣光。当下这“反常”的局面,想必只有国王龙突骑支,才能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
岂料龙库尔班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骂道:“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没有资格见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东客,我要你做我的奴隶!我会在你身上用尽所有的刑具,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去!”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人,就是东客!
“你……”东客的眉毛拧成一团。此前,他暗地里与龙库尔班频繁接触,对方对自己一直是毕恭毕敬的,他从龙库尔班态度的巨变中判断:焉耆皇族这是要“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被压迫了十余年的龙突骑支,敢于奋起反抗?东客在焉耆王庭安插有细作,为何无人回报于他?焉耆军队围而不攻,究竟意欲何为?龙库尔班不知还有何“后手”?……
这一连串的疑问,东客已无暇细想。每年“年度宴”这一日,他最为关心的事情始终都是:参会教众能否压制一年的毒性?以往皆是巳时祭火大典完毕后,众人便分食和有“化羽浆”的“祭天馕饼”。若是耽误了服用的时辰,会造成怎样的恶果?他的心里,完全没底。
既然敌军暂不发动进攻,便需尽快想办法解决这“首要任务”!东客藏于背后的左手,悄悄地做了一个手势。他的亲信收到掌使的“暗号”之后,层层传递下去,直传到距离炊事房最近的那名亲信——木合塔尔处。
木合塔尔是个机灵人,他趁着教众布阵应敌的混乱,佝偻着身子欲潜至烤炉处取饼。只可惜,他堪堪奔出几步,却被西飒高声喝止。
西飒身形一闪,便将木合塔尔提到了场中央,摔在东客的跟前。“东客掌使,他是你的人吧?鬼鬼祟祟地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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