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洛仁扯出一个笑容,他似乎对朱灿等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语速不快地说道:“‘勾结’二字,从何谈起?”
“你……”
梁洛仁径直打断了朱灿的话语,“我‘大梁国’与突厥人之间,其实与你们‘南阳王府’是一样的。大家通力合作、互利共赢而已!”
眼看朱灿与楚易都不搭话,梁洛仁微微一笑,复道:“隋朝在炀帝死后,其实便已覆灭。这天下诺大的疆土,被各路王侯割据为数十块,我‘大梁国’与贵王府不过是其中之一二。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终有一日,这天下之主,只能有一人!突厥欲借我国之势操控中原;而我国则倚突厥之强扩张势力。双方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哼!”朱灿冷哼一声,道:“只有弱者才会卑躬屈膝地借外人之力!”
“弱者么……”梁洛仁轻啜一口杯中酒,“嘿嘿”笑道:“据探子回报:‘南阳王府’前几月接连败于‘唐王府’之手。以‘南阳王’您这天下第一的武功,还真是可惜了……”
“砰!”地一声巨响,朱灿跟前的松木桌被拍得粉碎,他只一伸手,便掐住了坐于身旁的梁洛仁的脖子,将对方像拎小鸡似的提在半空之中,低吼道:“小子,我只需用点力,你的小命就没了!”
梁洛仁的武功不弱,但在朱灿的钳制下,竟是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他被提得双脚离地,在空中不停地乱抖乱踢,涨红了脸艰难地说道:“‘南……阳王’有话,好说……我们是……盟友……”
贺遂等梁洛仁的部下见状,立马对朱灿拔刀相向,怒喝道:“快放了朔方郡公!”就连楚易都紧张起来,慌忙上来劝架,“大王请息怒!咱们是来谈合作的,‘唐王府’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楚易的话让朱灿冷静了下来,他稍一松手,梁洛仁便如同一只死狗一般掉落在地上。梁洛仁一面不住地咳嗽,一面爬起身来,他忍住浑身怒火,却只能装模作样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摆手示意贺遂等人不要冲动。
待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得到缓和,楚易才说道:“朔方郡公,我‘南阳国’此前确是败于‘唐王府’,然他李渊小儿也嚣张不了几日!我们大王的武功足以以一敌万,杀李渊取长安,不过旦夕之间!反观你们‘梁王府’,灵州之战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贵王府兵力有限,损失如此之惨重,那才叫可惜了……”
梁洛仁被朱灿威胁性命在先,被楚易言语挤兑在后,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然他毕竟不是短视之人,深知此时共克李唐才是头等大事。他暗暗地深呼吸几口,按下心中怒气,面无表情地道:“楚先生,我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吧。”他的言外之意是:双方都不要再浪费时间“打嘴仗”了。
楚易当然也听出了梁洛仁的意思,他抱拳躬身道:“楚某正有此意!”
“你们想怎么打?”朱灿瞥了一眼梁洛仁,他将梁洛仁桌面上的一串葡萄拿起来,直接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他自己摆放食物的桌子已被他拍碎,而梁洛仁肚子里正憋着气,也就没有命人给朱灿重新摆放吃食。而朱灿对于梁洛仁的怠慢之举,似乎也不太在意,反正旁边的桌子上有的是吃的,他直接拿过来就是了。
梁洛仁将朱灿的举动瞧在眼里,他暗骂一声:“吃死你这蠢货!”口中却道:“我‘大梁国’于灵州之战后,已是积累了诸多经验,对‘唐王府’在灵州的兵力布防亦有相当的了解。下一战,我国将继续攻占灵州。”他顿了顿,复道:“始毕可汗陛下赠予我国两千匹战马、三千名战力强盛的‘赴死卒’。除此之外,我们皇帝陛下亦成功游说了‘定杨王府’的刘武周及‘西凉王府’的李轨,前来助战。”
“梁王府”一直盯着灵州这块地儿不放,是有他们自己的筹谋的,但个中缘由,他们可不会道予外人知晓。
朱灿略感惊诧地瞧了瞧梁洛仁,“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梁洛仁追问。
“没什么了。”
朱灿原想说的是“想不到作为突厥的‘狗腿子’,你们竟得到了不少好处。”然这句话他还是止住未说。他虽然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但能坐上一方之主的位置,绝不可能单单只有强盛的武力这般简单。眼看着“梁王府”有东突厥作为靠山,他言语间也不再过于张狂。
朱灿的武功,在这强者为尊的天下,或可排进前五,其实力已达令人闻风丧胆之境地。然饶是这样一个人物,为何在听到“突厥”之后,竟也心生惧意?
原来突厥是中原北部一个极其强大的部落,以游牧为生,在隋朝时因被离间,而分化为东突厥及西突厥。突厥是一个战斗种族,在这乱世之下,部族中的所有男子必须参军,兵制分为虎、豹、鹰三师。而梁洛仁所说的‘赴死卒’,则是效忠于突厥首领——始毕可汗的军队,是从虎师和豹师中抽调出来的,足可以一敌百、悍不畏死的强兵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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