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雨林深处的那场交流,双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凝哲不清楚【博士】想要去世界树做些什么,但出于自己以往的认知,他还是拒绝了对方的要求——【博士】声明,他想要前往世界树,只是因为那地方埋藏着提瓦特大陆最广博的知识和智慧,他作为学者自然会对那个地方感到好奇和向往。
但深知这家伙秉性的凝哲知道,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向往世界树的智慧和知识不假,但【博士】的目的绝对不止于此。
凝哲不得不承认,这位【博士】带给他了压力,自他登神之后几乎未曾感觉过的压力——对未知的压力。他不知道【博士】究竟想做什么,究竟要做什么,甚至不知道对方已经做了些什么。
明明对方是提瓦特大陆的本土人,但其思维、行为逻辑和想法都与常规的提瓦特人不一样......他似乎从不把目光局限在这个世界里,他一直在渴望更多的知识和智慧......
而目前看来,【博士】这个阶段的渴望,无疑就是凝哲了——或者说,是以凝哲为标签的【神】,由人类升华而成的神。
于是在【博士】离开后,凝哲并没有就此远离雨林,他依旧待在这里。
一方面,虽然多托雷已经死去,关于【自由意志】的实验也已宣告破产,但收集多托雷残余的意识碎片也是有意义的。无论凝哲是否承认,“时间”确实是观察世界的一个不错的角度,切片实现了这一目标,尽管并不完美。
另一方面,纳西妲那边并未传来消息,梦境尚未解开。按照他的承诺,他此刻不应该插手须弥城的事情,反而是他答应过兰纳罗的事情需要现在解决。
兰纳罗和【博士】都提到了世界树,而他自己...确实也有些事情需要得到世界树的信息,才能解答。
想要前往世界树所在的位置,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在于“地脉”二字。
地脉是保留提瓦特信息的载体,而地脉之间相互连接,所有的地脉最终又指向一个终点——那个终点就是世界树。
通俗一点的说,世界树是提瓦特一切信息的终端,而地脉则是连接终端的无数条线。
而想要在“地面”前往世界树,除了通过“管理员”之手,另一个方法就是通过这些“线”追本溯源,直至最终抵达终端。这个方法理论上是可行的,只不过迄今为止无人这么做过罢了。
提瓦特各地的地脉有所不同。
最接近世界树的,无疑是须弥的各处地脉,而须弥的所有地脉中,雨林最为庞杂繁复,当然也是最有可能直抵世界树的。
因此他才会留在雨林里,但没想到这一留,就让他目睹了一场诡异的异变。
雨林深处起火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火元素,那是一种融合了精神力以及生命力的火元素——促使这种火焰燃烧的并非是草元素,而是纯粹的生命力。
本来凝哲是有些疑惑的,但在感知到死域的气息后,他就明白了过来。
又是你,【博士】
果然,那个以利益为一切根本的家伙,不可能只考虑一件事——他到雨林深处是寻找多托雷不假,为了和凝哲对话也不假,但他还有其他的目的.....
“引起一场大火,泯灭生命力最为旺盛的雨林,然后再顺势激发隐藏在地底的死域种子么?”
“可这种火焰本质上是在灼烧生命力,死域的本质又是在汲取生命力,这两者天然冲突.....如果要由火焰来激发死域,那么死域种子就算被激活,力量不会太多,规模也不会太大。”
“那么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凝哲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制止,他需要得到答案,如果这场火是【博士】放的,那么他此刻就绝对不能出手。
现在,他的力量构成之一,精神力已经被愚人众所发觉。但愚人众还不知道他作为神明的权柄是什么,这也将是他在对弈中最大的杀招。
原本凝哲认定,除非他故意展露,否则提瓦特的生灵是意识不到他这股力量究竟是什么——毕竟他的权柄并非来自提瓦特,但现在,【博士】的表现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虽然自信实力不弱于当世的任何一位魔神,更别提钟离、温迪和雷电姐妹还站在他这边...但他真正的敌人从来就不是魔神,而是高天之上制定规则的存在。
别的国家不好说,但璃月,凝哲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会保护好这个国家。
这场在雨林深处燃起的火焰,正好不是精神力能够阻隔的。他身上的两枚神之眼,风属性和雷属性也拿它没有办法,如果凝哲真想阻止,就只能动用其他的力量......
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
但凝哲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利用精神力将这里的火灾现象共享给了所有的巡林员,并且驱赶了可能会被火势影响到的所有动物——接下来,他就等待着,等待巡林员到来。
事实上巡林员的效率非常高,他们很快就制造出隔离带,将火势封锁起来。
只不过之后的事情正如凝哲所料,死域应运而生,不过跟凝哲判断的有些许不同——死域的力量确实微弱,但规模极大,甚至比在天臂池出现的死域还要夸张。
最关键的是,这个死域很唬人,它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异常夸张,尤其是那朵死域之花,简直跟马上就要结果了一样......
面对这种情况,须弥的巡林官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等待,他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试探。
于是凝哲现身了,他本想直接用精神力破除掉死域种子的模拟,然而一招下去,却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这一刻,他明白了。
死域的异象不是某种幻觉,精神力对其无效...严谨一点来说,那应该是某种“机械”制造出的力量。
机械?
几分钟后,凝哲注视着已经在逐渐消退的死域,以及身旁掏出了弓箭,绿色神之眼闪烁着夺目光辉的提纳里。
原来如此。
【博士】来须弥之前,先去了一趟枫丹。
而那个龙王的骨髓...
想必也并不如【博士】表面上说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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