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蓉的担心纯属多余。她前面因为生病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如今天天东奔西跑,像头小鹿一样充满勃勃生机,景飞鸾除了因为见不到她而有些怨念,实际上心里爱极了她这幅生动模样,深知道她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正如鱼得水,玩的开心,怎么能忍心苛责她。因此见到她头发略有些散乱的跑进来,只是宠溺一笑,介绍道:“还真,还不见过汗王、圣女。”
纪蓉连忙行了个军礼,金玉龙和纪蓉算是挺熟的了,见此就点头和蔼笑笑,还出声问:“怎么样,今日可有收获?”
“这里盛产的脸谱和拐枣倒是挺不错的,我换了一些,此外还订购了一批黄桂稠酒、腊牛羊肉、板粟什么的小东西,回头给汗王送一些尝尝。”
“好好!”金玉龙乐得眯眼睛笑,景飞鸾又给她介绍了如今这座城池的城守,那府首见纪蓉同景飞鸾和汗王关系这么好,不用问就摆出一副笑脸,嘘寒问暖一番,很快拍拍手,安排招待众人用餐。
纪蓉早就等在这里,心道你这圣女吃饭的时候难道还不撩开面纱?这一回我非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模样,谁知道圣女旁边的侍女却道:“圣女喜静,不爱与人同食,我们先回房中休息。”
纪蓉一愣,那金玉龙等人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府首连忙派人单独给圣女送去吃食,景飞鸾见纪蓉一脸遗憾之色,已经猜到她在想什么,忽然说道:“听闻今日有特别为圣女烧制的乳羊羔和金鹿,不如圣女尝过这两样吃食,再回房不迟。”
纪蓉本以为景飞鸾不过是客气一句,那圣女必定不会答应,谁知道圣女真的转过身来,曼声说道:“那就尝尝再走。”
她说话略还有些异域腔调,但明显能听出来声音动听至极,纪蓉觉得自己都要略输一筹,不由的稍稍吃了一惊,乖乖坐在一旁时不时偷眼往她那边看。
金玉龙和府首见她又留了下来,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与之不同的是府首的受宠若惊有些故意做出来的成分在,毕竟这两人都是西蕃人,前阵子还打的热闹呢,如今不过是给他们面子,显得恭敬一些,别留下什么坏印象罢了。
主要还是要讨好景飞鸾才对。
既然是要吃东西,当然最终要摘下面纱,纪蓉眼睁睁看着侍女帮阿日善把一边的面纱摘下来了,露出她的容貌。这一看下去就挑了挑眉。西蕃人和中原人长相别有不同,好比当初的玉珠一双眸子颜色有异,这阿日善也是同样。
高鼻深目,娇唇殷红,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配上棕色天生的波浪卷发,肤色微微有些黑,但不妨碍她长相明艳动人。
纪蓉觉得自己长得就有些偏艳丽了,没想到这阿日善完全艳压她一头,甚至比安乐公主都要好看一点,深吸了一口气,差一点点没有及时收回目光,让阿日善发现。
那阿日善吃东西的时候十分优雅,等到小鹿和小羊羔端上来了,侍女轻松帮她割下来一块肉,阿日善自己拿出小刀切开,放入口中细细咀嚼。这种西域特色的美丽纪蓉虽然在现代见过不少,但这个时代见到的却不多。若说景飞鸾美如神诋的容颜近在眼前,可那略有些远的阿日善就颇像是西方神话里的天使容颜,让人见之忘俗。
她打量了好一会儿阿日善,过了一会儿阿日善带人回房,府首等人又聊了几句布防之事才散了小宴,跟着景飞鸾回住处的时候,景飞鸾就故意打趣她说:“你天天念着要见一见圣女,如今见到了,有何感想?”
“漂亮,真是漂亮。”纪蓉实话实说:“瞧瞧那高鼻梁大眼睛,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长的这么好。”
景飞鸾摇摇头,略有些无语的说:“外貌不过是皮囊而已,若蓉儿这般温柔聪慧,才是真的好处。”
纪蓉想了想说:“听说这圣女也挺聪明的,不过我也不差吧。如今因为战乱货物不流通,好多东西都特别便宜,我今日又采买了不少。另外还买了几样贵重东西,小至如今大了,我给他买了上好的狼毛笔,还有一套墨,他肯定喜欢。另外还有玉珠……”
景飞鸾冷哼了一声:“人人都有礼物?”
纪蓉额了一声,隐隐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就听景飞鸾开诚布公说:“我的呢?”
“这个……这个……你如今锦衣玉食,出入有人伺候,又从西蕃那里搞来不少宝贝,一般的东西你早就看不上了,这里我买来的东西也都是些土特产什么的,做工粗陋,我倒是想给你找礼物呢,可是看到的都没有好的,不是诚心不给你准备……”
说了半天,景飞鸾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好比他给蓉儿准备礼物,也是看什么都觉得配不上蓉儿,总觉得有更好的。好比她天天挂在腰上的那个骨制的骰子,这样的东西难找,纪蓉说的没错。
一时间虽然纪蓉单独没给他准备东西,但居然有一种荒唐的甜蜜之感。眼光柔和下来,此时已经进了内室,嫣红柳绿在一旁收拾东西,雨石和风林守在外面,四下安静,他凑过去堵住纪蓉喃喃不绝的话声亲了下去,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纪蓉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更加红润了一些,两瓣红唇越发红润,模样似是引人采撷的花朵。
两人许久没有一起了,才刚刚点了个小火苗,就像是燎原大火一般不可收拾,嫣红柳绿都是十分有眼力价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形势,立刻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退出门外。景飞鸾见此轻笑一声:“你家两个姐妹倒是有些眼力。”
纪蓉恨恨道:“也不知到底她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每次卖我都卖得那么痛快,看我下回还给她讲故事不讲?”
景飞鸾说道:“你那故事若只讲给我一个人听,也是桩美事。”他抬眼去看纪蓉,目光缱绻犹如羽毛轻轻拨动纪蓉的心弦。叹了一口气,纪蓉知道自己今夜算是逃无可逃,干脆主动附身过去,嘟起樱桃小嘴轻轻吻上他那诱人的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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