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带着香水南下京城,郑和忙着准备下一次出海的事情,庄子上忙着重建,杨少峰忽然发现自己又无所事事起来。
恨恨的瞧着村头方向,杨少峰忍不住有些恶意的想,自己当着大明的官,却没拿过一文钱的俸禄,如果这大明帝国的话事人朱老四就带着两条恶犬在村头晒太阳,岂不是和保安一样?
这么一想,杨少峰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让一个帝国的皇帝当保安,这得多大的面子,多少钱也请不来啊。
朱瞻基忽然开口道:“我总觉得你又在想什么坏点子了,就是不知道你这一次打算坑谁?”
杨少峰呸了一声道:“像我这般的正人君子,何曾坑过别人?”
朱瞻基呵了一声,嘲讽道:“庄子上的青壮被你指挥的团团转,你那两个学生被撵到庄子里面做苦力,郑和被你瞒哄着去海外抓蛮子,寻作物。
至于你杨大状元,一本《儒林外史》你写到如今已经好几个月,为何始终不见动静?”
杨少峰重重的摔回躺椅上,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写书是多么麻烦的事情,你一个看书的又岂会理解?”
朱瞻基呸了一声道:“麻烦?天天坐在桌子前面,写上几千个字,很难么?”
深深的叹了口气,杨少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冷笑道:“故事情节你替我想?遣词造句你替我想?我告诉你,写书这种事儿,是会掉头发的!”
又是呸的一声,朱瞻基冷笑道:“正所谓肾主精,肝主血,精血不足则发不足。
若是掉头发,也是你肾虚肝弱,关写书什么事儿?”
杨少峰忽然感觉朱瞻基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琢磨了半晌之后,杨少峰才让灵儿取来手稿,扔给朱瞻基之后道:“大概都在这里了,剩下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了,你都拿去吧。等你看完了,记得还回来,我还要让人去刊印成书。”
朱瞻基用力点了点头,随即便不再理会杨少峰了——催了足足几个月,如今书稿到手,谁还管他写书会不会掉头发!
望着翻看书稿的朱瞻基,杨少峰又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这本书的出世,不知道会惹得多少人开骂,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恨自己不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反思。
更重要的是,自己都快十八岁了啊,也该成亲了吧……
……
金陵城,紧挨着醉仙楼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门脸,里面专门经营一些女子用的脂粉之类的东西。因为金陵城中的富贵人家极多,再加上又背靠着秦淮河,这家铺子的生意倒也不错。
当然,金陵城大了,又是天子脚下,城里的牛鬼蛇神也就多了起来,再加上这家铺子的主人原是秦淮河上有名的花魅,倒不知吸引了多少登徒子上门,想要一亲铺子主人的芳泽。
可惜的是,这家铺子的背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几乎硬得可怕——什么小侯爷都被门口的护卫给扔了出去,而且事后还没人敢来报复。
久而久之,原本传闻这家铺子主人是靠傍上六首状元杨少峰立足的传闻,慢慢的就变成了铺子主人傍上了太孙殿下。
外界的风言风语,对于铺子的主人顾眉波来说,只能算是喜参半——自己依靠的确实是六首状元杨少峰杨公子,而不是太孙殿下。
如今被传成这般模样,喜的自然是不用怕那些登徒子上门,因为那些公侯家的也未必就怕了一个六首状元,如今却没了那个顾虑。
至于忧,自然是怕恶了杨公子,让原本就瞧不上自己的杨公子更加反感自己,到时候又该如何在这吃人的京城中立足?
但是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得过下去,这脂粉铺子既然已经支起来了,就断然没有关掉的道理——万一哪一天,杨状元又想起来了呢?
小翠见自家小姐的兴致不高,整个人几乎就跟魔怔了一般,天天支着腮,就像是得了相思病一般坐在柜台前面,忍不住嘟囔道:“这都好几个月了,眼看着就要半年了,您说,杨公子是不是把咱们给忘了呀?”
顾眉波嗯了一声,愣愣的道:“忘了又如何?不忘又如何?总归是离开了秦淮河,以后好好过日子便罢了。”
说完之后,顾眉波又自嘲的笑了一声道:“说了离开了,可是又哪有真正的离开?你看那些登徒子,不还是把我当成个姐儿看?”
小翠皱着眉头道:“什么姐儿姐儿的,难听死了。如今您跟外面那些人一样,都是清清白白的大明百姓,若是有人敢上门搅扰,自然会有官府主持公道。”
顾眉波轻笑一声,正打算接着说下去,却见门口处走进来两个女子,为首的少女身着鹅黄衫子,头发用一根金带随意的束了起来,面容秀美绝俗,神色间显得一丝淡漠,不知是喜是忧,是愁是乐,当真是洁若冰雪,也冷若冰雪。
顾眉波自认颜色不差,莫说是秦淮河上,便是这整个金陵城里,只怕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自己,可是在这神仙一般的女子面前,竟是不由自由的生出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一时间倒是愣在那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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