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
当所谓的拍卖会结束之后,参加拍卖会的这些大佬们就恨不得打死自家的败家媳妇——太子妃在场又怎么样?太孙妃在场又怎么样?
买!买!买!不用钱的?
归家的途中,胡广阴沉着脸,望着喜气洋洋的妻子李氏怒道:“如今败尽家财,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李氏顿时大怒,瞪着胡广骂道:“败尽家财?一座院子七万贯,你胡阁老花销的时候可曾有过心疼?我花了不过几千贯,你倒要来怪我?
也对,你心里向来就只有你自己,又何曾有过他人?罢了罢了,回头我且拿这几千贯还了你,你自己抱着宝钞去过罢!”
胡广心中更不痛快,怒道:“七万贯又如何?杨士奇与金幼孜二人买的院子不如我,尚且花了八万贯!若夫老夫慧眼独具,又如何能趁早抢下这出院子?”
李氏冷哼一声,说道:“你慧眼独具?难道我便不是了?你可知道,我手中这瓶香水,拍下时只花了三千贯,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花五千贯买走,不比你那院子要强上许多?”
胡广疑神疑鬼的道:“五千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涨了两千贯?那你怎么不多拍下一些,也好卖了换成宝钞?”
“呸!”李氏呸了一声,说道:“这瓶香水,你当是我为自己买的?你便当真要与你女儿老死不相往来?”
一听妻子提起女儿,胡广顿时冷哼一声,沉着脸道:“老夫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解祯亮算得上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罪人之子,她居然死心塌地的要嫁过去?”
李氏叹了一声道:“若不是女儿嫁了过去,只怕你所谓的脸面,要丢得更加干净!解缙当年于你,好歹也算是有举荐之恩,他遭了难,你却要悔婚,不怕天下人笑么?”
胡广阴沉着脸道:“老夫不还是为了她好?区区薄名,如何比得上她终事大事?她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截耳明誓,这不是打老夫的脸么?”
叹了一声之后,胡广又接着道:“你愿意送,便送,莫要牵扯上老夫,老夫可丢不起那个人!”
李氏冷哼一声,转而问道:“咱家不是已有院子?纵然没有,朝廷也会给你住的地方,你又何必花七万贯来买一座院子?”
胡广哼了一声道:“妇人之家,懂得些什么?”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胡广还是解释道:“朝廷的院子,终究是要收回去的,而咱家止有一处院子,老夫百年之后便要归咱们穜儿所有。
我想过了,这处院子的位置极佳,若穜儿争气,以后便可住在这处院子里,上朝时也能方便一些。
若是穜儿不争气,也可将这处院子高价卖了,再拿着钱回老家去耕读为生,总不至于没了生计。
至于咱们原本那处院子,老夫住的心烦,你便拿去送了人情,给你的好女儿吧!”
李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捶了胡广两下之后才道:“口是心非的老东西!明明还记挂着你女儿,嘴上却是不肯承认。”
胡广冷哼一声道:“老夫买下的这出院子,离着皇城极近不说,便是连院子的布置,都是由皇家大匠来做,岂不比原来的院子强上百倍?咱们原来住的那个,扔了也不心疼!”
见胡广依旧嘴硬,李氏低头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改天我就将这香水转卖出去,也好换些银两回来补贴家用。”
胡广斟酌了一番,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既然已经定下来要跟银行贷款,那就贷款便是,以老夫的薪水,定然能还得起。
至于这瓶香水,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好了,又何必要送出去?”
李氏笑着摇头道:“这香水的香味,我也闻不大惯,留着又有什么用处?对了,你花这七万贯拍下一处院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得进去?再有几个月,你就要当外公了。”
胡广狐疑的看着妻子,愣道:“这院子能不能住,与我是否当外公有什么关系?”
李氏道:“若是能在你当外公之时住进去,岂不是双喜临门的好事?”
胡广忽然呸了一声道:“那是他解祯亮的好事,又与老夫何干?对了,金幼孜和杨士奇家里的,都花了多少?”
李氏见胡广依旧嘴硬着不愿意提起女儿,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徐娘子和王娘子花的只比妾身多,绝不比妾身少,若是算起来,三五千贯总是有的。”
胡广哎的叹了一声道:“十几年的积蓄啊,没了,全没了!如今又欠下银行一大笔钱,老夫堂堂正五品的大学士,还要还上二十年,只怕要还到死的那一天了!”
“呸!”李氏呸了一声,骂道:“你才四十八岁,说什么死不死的?满嘴的胡说八道,也不怕真个折了寿数!”
胡广哼了一声道:“若当真折了寿数,倒也是好事儿,省得有这操不完的心!”
……
夏原吉站在拍卖场的门口处,直到所有人都快走光了,才又折回了拍卖场寻了林羽,问道:“杨癫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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