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晴朗,阳光明媚。
容靖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总算在七八日后回到了南阳城。
他与凤眠苒自前几日那一次谈话后,他心如死灰地坐在自己的马车里,没再刻意去打扰凤眠苒。
苏芒收到他们回来的消息,听到凤眠苒也在,她顾不得寒冷,亲自带着人在院门前等着。
一行十数人,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了院门前。
容靖一身玄衣率先从第一辆马车里走下来,见苏芒正站在门口,他快步走了过去。
言语关切:“母妃,外面天寒,您怎么来这里了?”
苏芒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靖儿,母妃听说苒苒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她人呢?”
容靖就知道只要有凤眠苒在,母妃根本看不到他丝毫。
还不等他回话,凤眠苒伸手挑开车帘,起身下了马车。
此时的她一身月牙白色锦裙,一头银色长发随意地扎成高马尾,发上没有佩戴任何饰品。
偶然听到外面苏芒的声音,回想起苏芒对她的好,她心里亦是想念苏芒的。
她走到苏芒身边福身一礼:“见过太妃娘娘。”
苏芒伸手将她扶起,语气不快:“苒苒不必跟母妃这般生分。”
“在母妃心里,你永远都是母妃的闺女。”
“苒苒一路赶来想必很累了吧,母妃让人将你的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快进府去歇歇。”
看到容靖跟凤眠苒两人不是同乘一辆马车,她无需多猜,容靖定然是没有追回凤眠苒。
凤眠苒在苏芒伸手扶她时,两人距离极近,早已将那张黑色卡片悄悄塞在苏芒的身上。
事情已然完成,她不想多留片刻:“多谢太妃的厚爱,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她转身往马车走去,手腕却被苏芒拽得紧紧的。
苏芒的脸上满是不舍:“苒苒,你就是有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母妃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菜式,相信你会喜欢的。”
“母妃许久不见你,想跟你说说话,你明日再走行不行?”
她是真的很想凤眠苒,知道苒苒不愿在此多留的原因。
她一想到两人这一别,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何时,自然是希望凤眠苒能多留一会儿的。
凤眠苒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此番看到苏芒紧紧抓着她不放,那不舍的表情,让她无法狠心离去。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太妃您先放手,我随您进府就是了。”
多留一晚而已,她索性就陪苏芒说说话吧。
苏芒见她终于肯留下来,心中顿时乐翻,拉着她一路往府内走去。
越过容靖身边时,她暗暗瞪了容靖一眼,似乎在说:一点用都没有,过去这么久都哄不回她的儿媳。
容靖被她瞪得一愣,他何曾不想让阿眠留在身边?
可阿眠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他又不能强行把人留下。
他本来就很对不起阿眠了,不想让阿眠更加恨他。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婆媳两人身后,听着两人说说笑笑,他心里不禁有些吃味。
哪怕阿眠能对他笑一下,他都会很开心的。
宅院大厅内。
厨房的人将十数道菜式一一呈上桌子,荤多肉少,的确有大半的菜式都是凤眠苒爱吃的,比如那道葱扒大排。
苏芒一如往常地给凤眠苒夹菜,碗里都快堆不下了。
她边夹边说,脸上一片心疼之色:“苒苒你看你都瘦了很多,赶快多吃点。”
她接着又看向容靖,不满地说:“靖儿你是怎么照顾你媳妇的?你看看苒苒瘦成什么样子了?”
容靖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倒是想好好照顾阿眠,可阿眠不喜欢他的靠近,他能怎么办?
凤眠苒很肯定自己没有瘦多少,自之前在隋都感觉到身体不适后,她吃什么都寡淡无味,自然是会瘦的。
她对苏芒微微一笑:“太妃不必担心,一路赶来会瘦是很正常的事,您不必怪王爷。”
苏芒一听,顿时心口一乐:“好,既是苒苒为靖儿说话,母妃就不训斥他了。”
她对容靖说:“靖儿,你看苒苒多心疼你啊,母妃只是说了你一句,她便不舍得了。”
凤眠苒:“……”
她绝对没有心疼容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苏芒太会曲解她的话了。
容靖轻轻勾了勾唇,唇边隐有笑意:“嗯,我知道阿眠是心疼我的。”
凤眠苒没有接他的话,垂眸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菜。
约莫半刻钟后,苏芒让仆人把残羹剩饭撤下去,起身走到凤眠苒身边,拉着人往她的院落走去。
“苒苒,今晚我们母女俩睡一张床吧,母妃有些话想跟你说。”
凤眠苒立即拒绝:“太妃,这不好吧?我睡姿不好,怕您会睡得不好。”
她明白苏芒要跟她说些什么话,无非就是劝她能跟容靖继续在一起。
苏芒见她不愿,也没再强留她与自己同睡一屋,不想让凤眠苒因此不高兴。
容靖没在大厅多留,带着逾白直接去到师父严尚清所在的院子里。
他去隋都之前就已经传信给严尚清,想来他人应该早就到了。
严尚清年近五十,一身仙风道骨的打扮,在收到爱徒容靖的信件后马不停蹄地往南阳赶,比容靖他们早到两天。
看到容靖身边的男子时,他眸色微惊:“靖儿,你身边这位公子看起来好像是时旭那小子。”
起初收到容靖的书信时,他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当他此刻见到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时旭那样相像时,由不得他不信。
容靖轻轻点头:“师父,他就是时旭,您先给他看看到底能不能恢复记忆。”
严尚清伸手探上逾白的脉搏,许久之后才道:“他之所以会失忆,定是被那些抓他的人折磨得狠了才导致的。”
“为师现在先给他施针治疗,让他能尽快地恢复记忆,我们也好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逾白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好乖乖地配合他的治疗,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半个时辰后,严尚清停下了对逾白的治疗,见他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只好暂且作罢。
反正人在身边,慢慢治疗就好,太过急切反而会得不偿失。
容靖明白此事急不得,又对严尚清说:“师父,徒儿想请您前去帮阿眠看看,希望您能想办法让她恢复成从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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