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无心指的那几个人,便是道门中的另外一股清流。
打着道门修士的名头,暗地里与妖来往,他们负责给妖抓人,事成之后那些妖会传给他们一些术法。
这样的修炼方式可比那些正道快的多,但由于是被妖吸收过的,这其中自然会含着些嗜血的本性。
这一来二去的,便都觉得妖怪见人就吃。
他们想喝人血还是妖血她不管,但是居然敢把想法打到她的地盘,那就别怪她给斑竹妖加餐了。
最近竹林不似往日太平,斑竹妖跟她告状越发频繁,昨日之前她倒还可以耐着性子磨一磨,她斜了眼看了只离自己两步之遥的石未深一眼,但是如今她可没有什么可顾及的。
就当做,她把那斑竹强行种在那里替她净化血液的报酬咯。
翻过这座小山丘,前面想必就是。说起来,哪里可是离失音山不远呢。
不知道前面有多少人在哪里等死!
“跟不上的话,你可就见不到他们最后一面喔。”这般轻飘飘的话在她口中说出来只觉是在玩笑。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方向。”也是奇怪,无论他怎么走,始终跟不上她。难道这就是高手与路人的差别?
她双手打着衣服上的纽带,脸上带着笑:“妖怪之间的直觉,你们常说的,心有灵犀。”脚步略微有一些的跳跃,时不时地踢两脚路边的石子,这一幕在石未深看来,很可爱。
但是心有灵犀这是怎样的形容,难道在妖族应用广泛?
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杀戮在她手里体现出来的只是玷污,她就该高高在上,她就不该沾染这俗世的烟火气。
明明只是第一次相见,他却不由自主对她产生这样的印象。
他见过的人不多,见过的妖也不少,但是他见到蝶无心的第一感觉,没有杀气,只是带着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戾。
师傅说过,这种人背后都有故事,就如同他的师叔。
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仅凭传说便能活在石印山的人,定然是超凡之圣。
“无心姑娘,你们妖最厉害的是谁啊。”石未深这是纯粹的找话题,更是带着好奇,平日里师傅就说他这样的在强妖手下走不过一招半式,他很疑问妖的强者是谁,说不定可以见上一面。甚至在心底想,若是那位师叔于它战一场,他的胜算又有几成。
抛开一切不说,强者都是值得肯定的。
能修炼成妖的都是有造化的,更别说那些屹立于巅峰的妖,他们所经历的,肯定是人的千百倍。
她放慢脚步,手指盘上了鬓间的头发,嘴角有了弧度:“没有什么是最强的,这要看修炼的程度,有些妖穷尽万年也达不到妖仙的境界,而有些妖只需几千年。”
脸上带着得意,不可否认,即使失去了那血翅精血,她也依旧是蝶族乃至妖界强者之一。族中的预言有九成是对的,她定是会修到妖仙的境地,那一成的概率就在于她能否拿回那滴血了。
“会死吗?”
“会的,同族猎杀,或者是到达极限,除非是修到妖仙,但那机缘差的可怜。”
“那蜘蛛修炼成人形后会有八条腿吗?”他曾在自家养鸡鸭的院子里见到过一只硕大的蜘蛛,八只毛茸茸的爪,比那些毒蜘蛛可爱多了,尤其是它那双眼,更是通了人性一般,不知道它如今怎样了?
跟在蝶无心他们不远处的红君此时,鼻子痒得慌,心里也有点慌,这感觉就像,就像,就像当年那个小屁孩拿着刚杀完鸡的刀,对着他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现在还有阴影,不自觉的摸了摸胸口,人族太可怕,什么都敢吃。
“你们会老吗?”石未深充分发挥了不耻下问的功能。
“你说呢?”蝶无心这一脸看智障的神情惹得石未深尴尬不已。
他怎么犯糊涂了,没有谁是可以长生不老,容颜常驻的。
他使劲弹了弹脑门,真是给师门丢脸。
石未深又想到一点,见蝶无心步子跨的大了些,松了松背带,赶上前去。
“无心姑娘,你今年芳龄几许?”他并未意味到这句话的含义,对妖而言,时间是漫长的。
这道士,真是,不识抬举!姑娘家的年龄是能随便问的吗!
她的脚步并未停顿,只是觉得心里像在熬一副苦药,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随着时间的流逝,苦味愈发浓郁。
“妖百年为一岁,放在你们眼里,我再过三月便是十五。”她紧了紧手指,回眸中已然带着疏远:“怎么,于心不忍?等下必然会遇见你那些同门,你大可不必对我心怀仁慈。”
也不管他是何反应,脚下生风,向前掠去。
这道士真是没良心,就算她之前是诓骗于她,但是好歹为了做戏她平白被那黑寡妇咬了一口,退一步来说,也算是间接的救了他一命。他这般打听她,怕是又盘算着要多少人才能将她灭了吧!
毕竟是只千年老妖!夺了内丹精元怎么的也可以提升五十年的修为!
“无心姑娘,不是的,无心,不是。”他抱着那剑追赶,修为不到家,又是肉体凡胎,比不得妖精天生的优势。
她听见了他那急迫的叫喊,不答他,只坚决地转过身去,转身时的动作没了之前的优雅,带着些许落寞,手随着身体往后轻轻一摆,然后径直往前迈起轻便的步伐,只留头发随着微风在空中飘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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