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云赌气的下了马车后,一顿怨气无处发泄,心中五味杂陈。
横冲直撞的往前走,萧未献探出头正好看见,心下了然,邀她进了他的轿子。
正逢无处走的陵云见此情形,二话不说的抬腿便上去了。
待到坐定心绪静下后,才觉这真是孽缘!
被陵风气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她可是与萧未献有过节的!
但这过节,只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那是三年前,萧未献入的山门的三月后......
她正苦心孤诣的修习辟谷之术,便听得弟子说起二道院的风云人物——萧未献。
据说他的父亲是掌门师弟,不求径路,一入山却是拜在二长老的门下,更是打败了大弟子贺未奉,直接先入为主,做了二长老的入室二弟子。
更是让大长老对他青睐有加,传了御剑之术。
不过入门几月而已,便已经可以离地御剑,这般进步神速,可叹天资非常人能比。
这等事迹自然也是传到他们无道院中,当时的自己还曾撺掇着陵风去与他较量一番。
身为掌门弟子,总是有些骄傲,自以为那些人只不过是虚有其名,也没几个人放在心上。
她当真了!
那是她第一次下主峰,就是为了挑战一下这个新入门的弟子,是何等的天资灵脉。
她自诩妖丹护体,念及同门不会让那人输的很难看。
她当时偷偷的去,又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回来。
哪怕是输了,还那么惨。
但她很有自知之明,没有说是无道院的弟子。
输了养伤的那段日子,她一直想着打算着,一定要潜心修炼,找回场子。
后来,也只是想想,就是从那一次开始,陵风那人走哪里都将自己带着,说是怕她又被打的半死不活,他还得去背她。
当时能跟着陵风她还郁闷了许久,但发现他只是带她到处吃喝玩乐后,她逐渐依赖陵风,就连刚才赌气都没有几分发火的意思,她想,她是栽了,栽在了陵风的温柔乡里......
“夜云?”他故作惊奇的拖长了语调:“原来你是无道院的啊。”
萧未献明显看出了她的躲闪,这是心虚了。
他脸上难得放下了那丝高傲,多了些生气。
“什么夜云,我是陵云,掌门座下外院弟子,别乱攀关系。”她极力的撇清关系,语气都不由得大了些。
陵云此刻那叫一个慌张,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清心萤火一族的妖了。
“是吗?三年前,在二道院上主峰的那条路上,师姐你当时很是英勇啊!”
当真是月黑风高夜,他就被人拦在路边,说是要比试一场。
他那时正急着在门中树立威望,挑战者众多,几乎是来者不拒,只是打完之后才发现——是个女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这次眼中多了丝慌乱,这个秘密是比妖族身份还要隐秘的存在,他,是怎么知道的!
随之而来的是警惕与小心,陵云心里还摸不清他的下一步,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由得手放向了腰间,那里,有陵风为她打造的一柄软剑。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只打开了随身的包裹,从中很是羞涩的取出了一个物件。
是个木盒,很新,但落了很厚的灰尘。
“原来是这个啊。”她心神一松,擦掉灰尘,打开拿出来,整个轿撵都为之失色:一串碧绿色的穗形珠花,晶莹剔透,摆动间溢彩流光,看得出,材质极好。
吓她一跳,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物件。
“你把这个放在身边三年?”虽说只是一串珠花,而且还不是自己的,但总归被另外一个男子保管了三年,有些吃亏了的感觉。
见她面露异色,想必是有些膈应这件事。
“你不要多想,捡到之后我便将它锁起来了,此次下山是想把它物归原主。”
萧未献脸上难得的有紧张之色,他也是世家贵族的公子,如此贵重的首饰怕十有八九是姑娘家的定情之物。
被他这陌生人捡了去,那姑娘指不定着急。
“我代收了。”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这一串珠花暴露了,她现在反口也来不及了。
“既不是你的,那我也便放心了,他日你归还原主,不要提我。”
萧未献不经意的想起也曾有个人,年年赠花,岁岁送帕。
只是他流水匆匆,真心错付,收错了那人的心意——那本就不是属于他的琴瑟佳话。
陵云不用他提醒也会闭口不提,毕竟不太光彩。
“你既然嫌这东西会招来非议,为何当年不扔弃了?”
上主峰的那条路,一侧便是悬崖,任这珠花是何珍宝,也是会粉身碎骨。
话落,只觉萧未献神色倏地变了,从未有过的认真与坚定:“季布无二诺,侯赢重一言。”
“虽是我无心拾得,但总归是我之过。”语气中透露出的风采使得陵云心中一动,人族,或许可以一信。
事情说透了,轿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这时的陵云才算是放下心来。
眼前的少年双眼清澈如同朝露。
师傅曾评论他千金一诺,陵云想,萧未献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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