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总算是安静下来,侧过头来便看见陵云一直盯着街头的方向。
那双眼,幽深的很。
“在想什么。”
很少见她也会有这般认真的时刻。
“你说那方云徊,到底喜欢谁,是她的夫君,还是萧未献。”
她接触过的人很多,但是女人屈指可数。
“与你何干呢?”
咸吃萝卜淡操心,怎也没有见她多关心关心自己。
“走了。”算了,习惯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抬眼望去,在这里隐约可以听见深山处的狼嚎。
那里,会有她的同伴吧。
背后的人追来:“阿风,你有没有受伤。”
听这些百姓所讲,方才知晓,原来这滴露的护城河这般危险。
受伤?
太小看他了吧,要不是萧未献往他衣服上吐了水,可以堪称完美的好吧。
但这般关心在乎的语气,陵风表示很受用。
掩饰住心头的悸动,平静的嗯了一声。
“嗯什么,有没有受伤啊。”
见他一脸高冷,陵云顿时急了。
看她这围着自己蹦跳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还笑。”
倏然间,头上被他的大手罩住,透过发丝,只觉得全身都是热的。
他靠近,摸了摸头,异常的温柔浅语:“没有你的允许,那里敢受伤。”
他眼中似有点点星辰,第一次迷了陵云的眼。
大着胆子,终于想问出那个疑虑:“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她今日偏要知道,以后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陵风愈发靠近她,缓缓低下头,顺着她的薄唇,一路向上,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短暂如蜻蜓点水。
“回去了。”
他神色如旧,只是陵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她是妖啊......
——
“逆子,跪下。”
明亮的大厅上,他的父亲,早已在此。
不容置喙,无需解释。
青一鉴双膝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膝盖处放着的是带刺的荆条,上身的衣衫微微有些湿,薄薄的汗透过里衣渗出来。
那人巡视这他的动作,手上的荆条应声而落,一下比一下狠。
“知错吗?”又是一下,青一鉴咬紧牙关,额头上汗如雨下,憋红了脸。
上一次打他,还是三年前的自己新婚之夜呢。
他的父亲,不知从何处得知萧未献当日离开滴露的消息,当时便只觉与他有干系,丝毫不顾及他的颜面,众目睽睽之下将他叫到这里,好生熟悉的情形。
“孩儿,知、错。”一番的咬牙切齿,换来的是更为严厉的鞭打。
哪怕如此,仍旧身如玉树。
这般的痛,算的什么。
“知道错了?我问你,城门口为何不去相迎,当街为何拦人,在滴露桥为何拳脚相向!”
一句问话,一道鞭笞,十成的力气,汗珠混合着血迹流露出来,沾湿了整个后背。
这不是为什么的语气,分明带着的只有质问与苛责。
“我为什么要去,为什么不可以拦他,我想打就打了。”
声声的回复皆是心声,他那里比不得他,这么些年了,他就想知道这个答案。
心里已经做好了那荆条再次落下的准备。
“很好,就是这样。”
耳畔却是父亲那满含着欣慰的语气。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三年前,他得知萧未献心悦的女子便是云徊后,决定先下手为强,本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早的上门准备提亲。
以为这样便可以打消好友的念头,又不会让两方的面子太难看。
就在他对父亲说完决定的第二天,他的父亲拦住了他,说那是少城主看上的女人,他应该要让。
他气急了,只觉得父亲向着城主府,畏惧他们的权势。
他相信云徊对自己的情意,他服从了父亲的安排。
还记得三年前的上元佳节。
他看着云徊出了门,竟是与萧未献有约。
他如今日一般的冲出去,与萧未献挑明了他与方云徊两情相悦。
他一向知道萧未献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更何况从小的教养便是不夺人所好。
他是少城主,什么样的女子不会有,他却只有云徊一人......
然后他操作的很快,不出三月便是大婚,那日,萧未献并没有到场,他甚至还有些许窃喜。
随后在父亲的鞭打之下才知,他竟然早就在上元节后一日,便外出求道了。
他一直以为父亲打他是因为没有将云徊让给他,可如今想来,他的意思完全背道而驰。
“父亲,你与城主,不是好友吗?”
汗水顺着发梢而落,眼睛有些发胀。
“曾经是好友,如同你与萧二诺一般......”
堂前的烟雾缭绕,试图将那些陈年往事一同封禁。
......
青一鉴再出来时,天上下起了小雨,浑身却是感觉不到湿冷,他从没有想过,这座他一直爱护的家园,原来竟这般丑陋。
“青哥,父亲又打你了。”
立在亭中的方云徊撑着伞,好不曼妙的身姿。
青一鉴死死的盯住这张足以迷惑男人的脸蛋。
“云徊,当年你是不是故意引我去滴露桥的。”
“就和今日一样。”
他沙哑着嗓子,哪怕已经知道真相,却总是不甘心。
“骗子,都是骗子。”他怒吼,奋力甩开这往日疼惜的玉手。
看着她躲闪的神色。
那双眼里流淌着仅有的希冀,破灭了。
“你,没有.....”
他就知道,哪有什么两情相悦,从来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她不过是父亲指使的一颗棋子。
她根本没有的选。
“青哥?”她想解释,却是那般的苍白。
“你走!”
心头一股巨大的被欺骗的无力感袭来,今日,他差点杀了萧未献.
他一定很失望,在女人面前,他是那般的义无反顾,果断的抛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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