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煜大惊,“怎么说?”
项子喻清咳两声,意味深长道:“听说,刑部侍郎和横北王爷在此之前走动过一次。”
花煜眼睛微眯,“你的意思说,横北王爷搞不定这事,但是想搞垮怀远王爷,同时又捎带出你,所以让刑部侍郎假意投降,然后来个借刀杀人。他自己坐享鱼翁一利?”
“可以这么说。”项子喻叹了口气,从被褥中伸出手靠近火烤火,看着炉子中燃烧正旺的烈火,轻笑一声,“时局动荡,凡事都要疑三疑,毕竟不是自己的心腹,虽然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利益要挟来的,小事上还能顶上一顶,至于大事怕是不可为。”
花煜了然,项子喻的意思他明白,转头蹙眉看向地板上厚厚一叠子的证据陷入沉思,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白白浪费了,怕是有些心疼,可是用了,又确实有所顾及...这个投诚,来的确实巧妙。
“那这证据呢...”花煜从宣纸上转移目光,“你打算怎么办?”
项子喻沉吟片刻,没有回答,而是问了花煜的想法,“你呢?你怎么看,用还是不用?留还是不留?”
花煜摸搓着指腹的老茧,“若刑部侍郎真的是横北王爷的人,要是不用,怕横北王爷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可能会秘密告知怀远王爷,怀远王爷要是知道自己岳父的把柄在你手上,怕是会来找公子的霉头,和公子对着干。”
“确实。”项子喻轻笑几声,“果真是烫手山芋,用与不用都不是轻易能够抉择的。”
“倒不如...”花煜想了想,提议道:“我记得怀远王爷向来和和硕王爷不合,不如和横北王爷一样,就这个烫手山芋送给和硕王爷如何?”
“和硕?”项子喻眉头微蹙,“他是个脾气火爆,又没有太多城府的人,并且和怀远王爷是死对头,送给他确实是上乘选择,但...”项子喻突然顿了顿,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如同那火炉中燃烧的火焰,“既然和硕是最佳人选,横北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证据送给我?倒不如直接交给和硕的好?”
花煜一顿,心头一阵寒颤,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
项子喻嗤笑一声,手指在厚厚的宣纸上轻轻敲打,“他啊,就想看看,我是真的与世无争还是假的醉心山水,可结局无论如何,无论我怎么做,怕是在他眼睛里我所有的伪装都要一溃千里。”
“这...”花煜轻叹一口气,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公子想怎么办?”
“容我想想。”项子喻蹙眉犹豫片刻,暂且拿不定主意。“或许从我们开始接触刑部侍郎开始便已经在他局里,再或者我们辛辛苦苦拿到要挟刑部侍郎的证据也是人家故意给我们的。若是这么看,我已经暴露了。”
花煜大惊失色,虽然远在江南,但也听闻了不少关于横北王爷的消息,横北王爷的母亲是华贵妃,是后宫中厉害的角色,即使年老色衰,后宫中的人都要敬她三分,饶是再得宠的妃嫔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这横北王爷遂了他的母妃,更是厉害,暗地里人称毒蛇,便是盯住了猎物,他从不大张旗鼓,而是暗地潜伏,极为有耐心,直到你露出了破绽,他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一口咬住你,绝对不给你喘息的机会,直到你无力反抗,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横北王爷是个厉害的角色。”
项子喻“嗯”了一声,阴晦不明道:“确实是个厉害的人物,若是能把他除掉,我们的路应该会轻松不少。”
......
城南花家。
“看来今日收获还算不错,对吧?小姐。”华露将今日的买来的南山画一一铺平在桌子上,大大小小,一共有十来副。
花容看着画,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还算不错吧...”几乎快跑遍了整个长安城的画铺,却也只买到了这仅有的十四副画,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些应该够了...把画收起来吧,我明日研究研究就开始着手画吧。”
“嗯,好。”华露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挨个收了起来,又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放好,回过头,却见小姐站在门口看着外头的大雨看的出神。
不由好奇的走过去,“小姐,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不过也是可惜了,好端端的桃花树,这一场雨下的。估计全都打掉了吧?”
“嗯?”花容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不解的看向华露,“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都打掉了?”
华露指了指不远处的桃花树,“喏,桃花树,小姐不觉得可惜吗?好端端的桃花就这么被打了下来。”
“嗯...或许吧。”花容心不在焉的看过去,“这么大雨,桃花都被打下来了,也不知阿哥怎么回来?”
华露撇了撇嘴,就知道小姐在这肯定是又在担心少爷了,“少爷自然是打伞回来了,小姐,少爷又不是小孩了,用不着这么担心。”
“可是...”花容轻叹一声,满目愁容,“我放心不下,这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的晚了,阿哥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油纸伞坏了吧?所以在什么地方躲雨,可是这雨也没有停的时候。”
“小姐!”华露一声叫唤,“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老管家说了,只有我们拿的是坏的油纸伞,少爷拿的是好的,所以就...”
话还没说完,便瞧见花容穿上鞋子,拿起油纸伞,便急匆匆都往外头走,“小姐!你去哪阿?!”
花容头也没回道:“我去这条街的街头等阿哥,你不用担心!过会我和阿哥一起回来。”
“哎!不是!”华露高呼,却依然看不见花容的人影,只有吱吱呀呀的没有关好的大门,华露轻叹了口气,从一把寻了把油纸伞,快步跟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花容回头疑惑的看着华露。
华露撇撇嘴,无奈的说:“小姐担心少爷,奴婢担心小姐,所以只好跟着出来了。”
花容莞尔笑笑,伸手摸摸华露头上的小鬏,“我的露儿最好了...谢谢...”
华露不自然的别过头去,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小姐说那些干什么...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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