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山头上的那匹狼了吗?”花煜忽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引到山峰的高处,迎着苍白的月色,一匹泛起银光的巨狼正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们,幽绿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诡魅,让人不由来的心生胆惧。
“好……”凃山吞咽着口水,瞳孔紧缩,“好大的一匹狼……得有下面的狼两三倍大吧?”
如同说那一山头是狼都是士兵,那站在顶峰居高临下,俯视众生的应该就是大将军,指挥着狼群,发起进攻。
“你说它会指挥吗?”呼噜一声,凃山又咽了口口水。
“会。”花煜毫不留情的说:“那是他们的头狼,底下的狼群都听他指挥。”
“呵……”凃山战战的干笑一声,“挺威风的。”
花煜轻笑两声,神色却严肃的很,眼底透露着计算,“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便抢占先机,呵退他们,如果镇不住,你们便掩护我,杀头狼!”
“杀头狼?”涂山瞧着这漫山遍野绿油油的眼睛,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你确定?且不说怎么上去,你要是杀了头狼,下头这些徒子徒孙不得疯了不成?”
“呵...”花煜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头狼不再了,下头那些小兵也就一哄而散,溃不成军。”
涂山皱了下眉,眼底一片清亮,握了握手中的利刃,“好!擒贼先擒王,屠狼先屠头!”
“恶...”群狼上下喉咙吞口水声音,如潮水般袭面而来,一波更胜一波,后浪推着前浪,慢慢的侵蚀着人的理智,让他们一点点陷入恐惧的边缘。
当然也有例外的,这种僵持的场面涂山见得多了,持续了约有两刻钟左右,手中的利刃便松了松,活动一下身子,四处动动,不以为然的开口:“他们还进攻吗?莫不是被我们吓怕了?”
花煜回头撇了涂山一眼,脸色越发严谨,并没有因为现在的僵持而放松警惕,“不可能,数量上的差距,他们不可能会放弃的,只不过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实力,并且...”
花煜深深的看向那头瞩目的头狼,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他在等待时机,等我们松懈了...嗯...比如你这样的。”花煜回首意味深长的笑道。
涂山哆嗦一下,瞪了花煜一眼,撇了下嘴,“我可在你身后,即使攻上来,也是你替我挡着!”嘴上虽不饶人,手里的刀却紧了紧,攥出一把冷汗。
这席卷而来的气势,阴森的眼睛,光是被盯着都是心里发毛,更不必提与之对抗。在不动手,怕是腿脚都快要软了,这一分分过去,都是心理战。
花煜“嗯”了声,无所谓的说:“我无所谓。”
涂山一惊,错愕看着花煜,他的意思愿意为自己挡着?自己有没有听错?记得刚来的时候,这家伙差点因为项舒雅的事把自己给杀了。
按照他的为人处世,只要和他妹妹有关的,他都能做出点惊天动地,惨无人伦的事来,他这么说的意思,难不成...是在交代后事?!
涂山越想越发心惊胆战,蠕动着嘴唇,打算说点鼓励人心的话。
谁知,花煜忽然开口又加上一句,“如果你相信的话...”
涂山半张开的嘴巴吃瘪似的紧紧闭上,愤怒的看着花煜的后背,灼热愤怒的目光,如同两团窜天的怒火,几乎都可以把花煜的后背烧出两个黑窟窿来!
“哼...”涂山不大不小哼了声,“我说着玩的。”辩解似的加上一句,像是给自己挽回什么颜面。
花煜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嗷!”
忽的,一声更为凄厉,狂野,浑厚的嘶吼掩盖住所有的叫声,如同城楼的钟鼓,“咚!”的一声巨响,是发兵的预兆。
花煜大惊,“他们要进攻了!”
话音一落,众人神色一紧,紧紧攥住手中保命的家伙,自觉的形成一个圆形,背靠着背,用最锐利的刀剑刺向敌人。
果然,狼嚎过后,狼群争先恐后的扑向侍卫。封喉的狼爪撕裂着侍卫的手脚,锋利都獠牙撕咬着一切能够咬食的地方。
侍卫也不甘示弱,挥舞着刀剑稳而不乱的砍杀着眼前的怪物,几刀下去,溅了一脸一身的鲜血,腥臭的鲜血对于狼群来说是最具有吸引力的佳肴,像是罂粟,即使知道是致命的却仍然疯狂的前赴后继,只是为了尝上那么一小口。
血染红了雪,如同茫然然的雪山中泣了一滴血泪,越来越大,形成血河,周旁堆积着前赴后继的尸体,一层又一层,都杀红了眼,睁开眼睛已然不是雪白而是鲜血淋漓的世界,那种红,刺眼的很,如针毡般,使人不由来的发狂。
发狂的撕咬,发疯的挥舞着利刃,以同一目地,互不相让,连同速度都不敢轻易减少半分,直到力气耗尽,成为一方的食物。
花煜眉头紧皱,身上的血腥味足已让他反胃想吐,天空已经露出白光,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搏杀,每当一定时候,一定数量,双方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战,休整,整顿实力,准备下一次的搏杀。
即使是停战了,双方也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因为他们知道放松便是等于将一只脚踏进死亡,神弦一直紧绷着,整整半宿,高度的警惕让花煜等人有些吃不消。
望着前头攒动的狼群,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几次,八个人,两人负伤严重。体力耗尽,神经紧绷,怕是再来两次,他们便再无还手之力。
趁着狼群再一次退去,花煜撞了撞涂山的胳膊,随意的问候:“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涂山轻笑两声,努力缓解自己崩弦的脑袋,虎口的疼痛几乎快拿不起刀,却清醒不了脑袋,“还好...毕竟也是和野狗抢过饭吃的人!”
花煜笑了笑,拖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山顶上依旧威风凛凛的头狼,“看来他们是要打持久战。”
涂山“嗯”了一声。苦笑道:“虎口疼的快拿不起刀了,距离送命也就不远了。”说着,瞟了眼握刀的右手,红肿都泛紫,犹豫片刻,将刀换到左手。右手一空,神经微微放松,那钻心的疼迅速占领涂山全部意识,几乎眼前一黑,快要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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