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凃山嫌弃的看了一眼,又往后退了几步,看看自己站的地方,又看看远处的呕吐的侍卫,不行还得再退几步,一直走到瞧侍卫只能看到一个黑点的时候,凃山这才停了脚,忍不住嫌弃几句,“当初让你们把洞口尸体整理干净,你们不听,站在好了吧,血腥味重的都不能靠近!”
“他们当初抛尸的时候以为这儿是雪山,冷的很,不会有血腥味。”花煜缓缓走来,开口辩解两句,“谁知道……一杀就杀多了,再冷的天气也耐不住这堆积成山的尸体。”看着洞口两边堆积的四面围城,几乎都快要小山那么高了,不禁感慨似得摇摇头。
凃山伸手在鼻子前扇风,希望这股子的血腥味能快点褪去,“那群狼也没有想到,本来嘴里的食物最后竟然快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不是这群狼,这冰凌还不一定能找到呢!”说到狼,凃山的心情就愉快很多,言语中也没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淡然的很,就好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都是理所应当的。
“冰凌!”花煜眼睛刷的一下亮了起来,“找到了?”
“嗯……”凃山指了指远处正呕吐不止的侍卫,“喏……瞧见了,喝了血的冰凌通体成红色,还是比较容易瞧见的。”
顿了顿,凃山想起什么。又接着道:“差不多该下去抓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能再耽误了,而且,再往里放血,到时候整个冰湖都被染的血红,这冰凌再鲜艳也瞧不着了!”
“嗯……”花煜一脸无法的耸了耸肩,“即使我想再放血,你瞧瞧这周边哪还有狼啊?”
凃山环顾了一圈四周的山顶,空荡荡的,连个活物都没有,更不必说前个还凶狠狠在上头转悠巡逻的狼了!
“估计啊,它们这辈子最错的决定就是过来攻击我们,最后命丧黄泉,砍头放血,最后死的连个全尸都没有。”
花煜轻笑两声,撞了撞凃山的胳膊,“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也做过贡献不是吗?”
凃山眼角上扬,露出一抹隐晦的笑,“说的也是。”
如果此时有一侍卫瞧见,估计得心惊胆战到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屠了那么多,竟然说的如此轻松,太骇人了!
堆积成山的尸体总归没有浪费他们的作用,湖底的冰凌纷纷露出红色的端倪,如同绯红的清沙下一抹靓丽的指示灯,醒目至极,活动片刻,伤势不重的人纷纷捂住口鼻,一鼓作气跳入水中,溅起不小的水花。
……
盛夏的长安黑夜是短暂的,从天色沐黑到白昼降临,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一瞬间的事。盛夏的清晨,也是长安最热闹的时候,不冷不热,又亮如白昼,人们纷纷出门赶着第一班的街市。
项舒雅也一大清早出了门,赶着去城南买小笼包,再去皇宫和花容吃早餐,宫中虽然有最好的厨子,最丰富的菜肴,但城南有城南的味道,有长安小巷的味道,让人忘不了。
正准备上马车,项舒雅忽然停下,看着一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小姐,怎么了?”贴身的丫鬟顺着项舒雅的目光望去,好奇的询问。
项舒雅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一旁侯着的马夫张伯,“张伯。你瞧那边两个是不是昨个从外地来的官兵?”
“嗯?”张伯楞了片刻,连忙看过去,只瞧见对面巷子口有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朝着襄垣侯府张望,“好像是的。他们在这干什么?”
“难不成……”这三个字一说出口,张伯脸色大变,不敢再吱声,只是露出有些惊恐的神色。
“把他们叫过来。”项舒雅有些不悦的吩咐道,毕竟和这种事粘上关系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是。”张伯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过去,心里头一阵忐忑不安,各种想法蜂拥而至。
“小姐,他们是谁啊?怎么穿着官兵的衣服?官兵来这干什么?”不了解情况的丫鬟多少有些好奇,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一个可能来,而且那两个人还是偷偷摸摸的。倒是让人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官兵。
项舒雅沉着脸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便警惕的盯着正在和张伯交谈的两个官兵,许是交谈的成功,不一会,张伯便领着两个人过来。
“卑职参见郡主!”两官兵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但这也不能缓和项舒雅的神色,上下打量一番,昨个看的不真切,今个实打实的一瞧,风尘仆仆,胡子拉碴,满脸倦容,只剩下一双眼睛还有些神色,腰间的佩刀随意的耷拉着,衣服有些破旧,近前,还有一股酸臭味。
“嗯……你们在我襄垣侯府门前做什么?”
两个官兵相视一眼,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三两个眼神过去,其中一人抬头开口道:“卑职乃是江城官兵,到长安来是为了捉拿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
“这我知道。”项舒雅匆匆打断,显然不想听他们前头的废话。“我是问,在我襄垣侯府门前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这……”官兵犹豫了片刻,与一旁的官兵交流一下眼神,“我们得到情报,据说犯人隐藏……不,来过襄垣侯府,所以我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以继续调查。”
“这里?!”丫鬟一声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看身后雄伟的襄垣侯府,略过几抹震惊以及害怕。
丫鬟这一声惊呼,让项舒雅越发不悦的皱眉,一大清早的心情全被搅和的一干二净,脸色越发沉,眼神越发冷。
“这话可不能乱说!”张伯一声呵斥,这种不吉利的话怎么能乱说?!
两个官兵一哆嗦,连忙请罪,“郡主恕罪,卑职也是秉公办事,若有得罪,还望恕罪。”
项舒雅随意的挥挥手,语气不善质问道:“既然你们说犯人曾躲藏在襄垣侯府中,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两个官兵面面相窥,腿脚一软,差点直接跪下,“证据,卑职没有...不过...”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卷起有些破烂的纸,“这是那犯人的画像,不知府里的人有没有见过?到时候,自然能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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