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花容入睡,项子喻蹑手蹑脚的出去寻神医,想着找找有没有别的办法,刚至太医院,便迎面撞上准备离开的长公主。
两人四目相视一眼,眼底的神色多少能猜到一点。
项子喻看着长公主,拿捏不准她知不知道孩子的事情,遂试探一番,“孩子的事......”
长公主看了项子喻一眼,没有直接回答,“你准备怎么办?”
如果真的要保一个的话,你准备怎么办?你想要保住谁?
“......”项子喻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先不要和容儿说,朕怕她受不住。”毕竟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他怕,花容知道后会不顾一切的想先保住孩子。
长公主“嗯”了一声,项子喻说的她明白,“只不过......”但有些事她还要提醒他的,“神医说,这个孩子虽然保不住,但以后还会有的,日后慢慢调理,总归会有的。所以......神医的意思是,尽快,否则拖着拖着就成了病,容妃和孩子也就越危险。”
项子喻呼吸一滞,差点喘不过来气,“朕......明白。”
“嗯。”长公主垂着眉眼,眼底阴晦不明,蠕动着的嘴巴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
“神医那......”沉默了良久,项子喻不死心的问:“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长公主深深的望着项子喻,叹了口气,“难两全。”简简单单三个字,将项子喻一腔希冀击的粉碎。
项子喻脸色沉了下去,陷入悲伤中,阳光尚好,他的脸上却有一层阴霾的阴影,让人觉得心疼。
“这些日子,本宫会去寺庙替容妃祈福的。”长公主想了很久,吐出一句话来,算是表达自己的立场。
这宫里的事,这最后的结果如何,她不敢去看,起因是她,缘由是她,虽然这其中发生了波折,但她却是罪魁祸首,如今如何抉择,结果是什么,她怕了。
项子喻“嗯”了声,感激的看向长公主,“谢谢。”
长公主应了一声,越过项子喻离开,这一去,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又或许她早应该去了,将这个秘密封存在深渊中,永远不去触碰,因为这个秘密,她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做了是错,去弥补也是错,她累了。
如今这宫中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太医院,一众老老小小,胖胖瘦瘦,高高矮矮的太医聚集在一起抓耳挠腮,各执己见,争论不休,都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可当被推翻后,又急切的寻求别的办法。
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而造成这一切的都缘于坐在上位的项子喻,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们沉默不语的皇上。项子喻越是不说话,他们越是害怕,因为估摸不好项子喻的心思,毕竟那是掌握生死大权的男人。
太医心里头的恐惧,若是被项子喻听到,定是要发笑,掌握生死大权...呵!多么可笑,他若是真的可以,又怎么会在这耐着性子看着一群跳梁小丑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
项子喻喝到第五杯茶的时候,抬头望了眼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四处也点燃上烛火,摇曳着,一群群争论一下午的太医也满头大汗,口干舌燥的停止争论,若是有人再起头,旁边几个便有气无力的叫唤几句,做足了样子,然后不约而同的停了声音。
项子喻将杯中最后一点茶水饮尽,瞟了眼精疲力尽的太医,起身准备离开,他的容儿应该醒了,他得回去了。
瞧着项子喻离开,诸位太医起身恭送,一直送到门口,望着项子喻离开的背影,瞬间松了一口气,今个下午总算逃过去了,可明天呢?后天呢?要是皇上每天都过来观看怎么办?!唉!总不能辞职,打着告老还乡的幌子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啊!
算了,算了,明个的事明个再说!总归会有办法的。
项子喻回到长乐宫,花容依旧还在睡着,虽然是睡着,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样子做了很不好的梦。
但项子喻不想吵醒她,便坐在一旁,批阅这几日的奏折,关于欣贵人九族流放的事朝廷上还是有些争议,在他们看来,祸不及家人,况且这是常欣茹一人所为又为此付出了代价,而且容妃的孩子也还在。倒不如大事化小事,从轻发落算了。
项子喻不悦的翻阅着几乎相差无几的奏折,无一例外的都是为常家求情的奏折,就像是约定好的一般,一同给他施加压力。
“德顺!”项子喻低声唤了一句候在一旁的大太监,指了指眼前堆成山的奏折,“这些,还有这些,都拿去烧了!”
常大人为官清廉,这他知道,所以流放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若是不严惩,他心里怎么能过的去?!这一个个的!瞧着过两天安生的日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君,什么是臣!竟然敢一起来上谏!难不成要他去公然禀告天下,皇子没了,他们才能安分一些吗?!
德顺捧着厚厚一摞子的奏折,“皇上......常大人两袖清风,又忠心耿耿,这被九族流放,其他的大臣难免......”
“难免什么?!”项子喻打断德顺的话,“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宽容,你最好去告诉那些大臣,不要挑战朕的耐心!否则不仅仅是流放那么简单!”
“嗻。”德顺知道项子喻在气头上,所以多说无用。
“等等。”项子喻忽然叫住德顺。
“皇上?”德顺问。
项子喻阴沉着脸,“朕改变主意了。”
德顺愣了片刻,“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不是想求情吗?”项子喻说,“那就给他们空间求情,传朕口谕,改流放为诛九族,那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大臣去求吧!”
流放了,想求从轻发落,他倒不如直接来个诛九族,这样比较的话,流放都已经算从轻发落了。
德顺错愕,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皇上,这样容易引起......”群臣激愤的,哪有好心替人求情,结果求成了个死字,搁谁身上也受不了阿!
项子喻摆摆手,“随他们去吧。”他们怎么个闹腾,他都没心思去管,“还有,这几日,不上朝,若有求见,一律不见。”
“是。”德顺应声离开,暗自叹了口气,这容妃可是皇上的心头肉,要怪就怪他们得罪不该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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