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她都问不出口,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她问出口,害怕耽误逃命也害怕听到答案。
花容静静的看了项子喻好一会,方才从他的伤口上转移视线,咬了咬牙,一把夺走项子喻手中的缰绳,“我来驾车,你先包扎。”
“容儿!”项子喻愣了几秒,有些着急。
花容没有给项子喻质疑的机会,“骑马射箭,我不在你之下,驾车,绰绰有余。”
说完,又威胁似的说了一句,“你若不听,我不会撒手。”
“容儿!”项子喻喃喃的唤了声,见花容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妥协,“好。我包扎。”
当即,从身上扯下一块布,随意的拨弄掉衣袖上沾着的黄土,直接帮了上去,堪堪止住些血来。
“包扎好了。”项子喻从花容手中拿过缰绳,“进去吧,听话。”
花容看着项子喻包扎好的伤口,点点头,进入马车里。
暗卫没有抵挡住超过他们数量加倍又训练有素的刺客,就像是暗卫首领说的那样,是殊死一搏,能做的只不过拖延些时间。
很快,最后一把战斗的刀插入黄土里,跪倒着,匍匐在地上,歪着头,猩红的眼睛瞪的多大,然后慢慢的闭上,沾血的头发随意飘荡,一同的还有猎猎作响的衣角,以及,疾驰而去的马蹄声。
刺客追来了!
马车是向南山驶去,在距离下一座可以容身的城池,南山最近。
“皇上!追来了!”暗卫忽然喊了一声,密集的马蹄声刺痛着他的神经。身为暗卫,自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听力要比常人好上百倍,遂自是能听得到。
项子喻蹙起眉头,“加快马速!”
马车跑不过马,项子喻是知道的,但目前来看,除了这一个办法,似乎毫无办法。
“皇上!”暗卫神色紧张,“不远了。”
项子喻抿着嘴,手中的缰绳不断挥舞着。
快点,再快点!
“皇上!换马!”暗卫又喊了一声,他知道容妃怀有身孕,但现在是没办法的办法,一旦追上,必死无疑。
项子喻咬了咬牙,没有吱声。
花容双腿酸痛,虽有好转,但脊梁受伤,又受到惊吓,怀胎八月,他如何能够让她在马背上颠簸。
“皇上!”暗卫顶着压力,又喊了一声。
项子喻正犹豫不决,花容突然扯住他的衣袖,不知何时出来,“怀南,换马!”神色坚决。
项子喻看着她,“你能受的住?”
“能。”花容笑了笑,“总归比等死强。”
“好。”
项子喻当即勒住缰绳,几刀砍下缰绳,将花容抱于马上,又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皇家的马自然是好马,即使是拉车的马,也是万里挑一,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自然不成问题。
虽然丢弃了马车,但刺客依然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南山虽近,但也有一日的距离,这一日的距离便会发生很多的不测。
“容儿!”项子喻感受到前面人发抖,心头大惊,“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容惨白着一张脸,汗如雨下。腹部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容儿,坚持住。”项子喻搂着花容,一遍遍呢喃,“坚持住,马上就要到南山了,坚持住。”
花容咬着牙关,点了点头,“嗯。”
感受有些湿漉漉的,但她不敢开口,因为她知道那是什么。
孩子,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到南山了...再坚持一下。
“小姐!”华露惊恐的尖叫一声,“血!小姐!血!”
这一声尖叫,让项子喻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连忙勒住缰绳,“容儿,怎么了?”低头查看血迹,只瞧见一条长长的血痕顺着花容的小腿流下去。
“怀南。”花容紧紧攥住项子喻的衣袖,“可能...可能要生了...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花容彻底慌了,刺客围剿,她可以不怕,遍野的尸体,她可以不怕,逃亡,她也可以不怕,可是,现在,孩子...她怕了。
项子喻紧紧的搂着花容,大脑一片空白,怎么办?!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佛他拜了,天梯。他也爬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但他不能慌,花容现在唯一的主心骨是自己,不能慌,摸了摸花容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没事的,没事的,马上就到南山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里到南山还有一段路程,一段足可以要了花容性命的路程。
“皇上!奴婢来引开追兵!”华露突然开口,“奴婢听客栈掌柜说,从这里有一条蔓延向上的小路,或许可以引来追兵。”
在众人的震惊中,华露又态度坚决的说,“奴婢愿意替小姐当这个诱饵。”
“华露...”花容喃喃的唤了一声,努力张嘴。可腹部的疼痛让她几乎连同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华露的目光落在花容身上,“小姐马上要生了,再被追兵追...肯定...”顿了一下,“请皇上拿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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