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优美凄冷的夜景搭配上这首诗词也是绝了,何况戚大哥所说出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可言,哪怕前面的道路困难阻阻,只要坚信自己的理想信念定会抵达胜利的彼岸。我还没出入江湖,在圣始之乡的时候,我的慈母就时刻告诫过我,官场纵然诡谲多变,出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等激斗画面,也不要因其形势而改变心中最初想仕途谋爵为民造福的真实想法。正因知道这些,方能在这做官一途当中有所收获,同时也能站得住脚跟。”陆雍鸣自从听到戚继光分析楚子煜所背诵的《六州歌头·少年侠气》这首诗词后,他不禁地想起了在他的家乡时,他的母亲也时常提醒他,仕官晋爵固然重要,但勿忘本心是关键中的关键,由衷地申饬道。
楚子煜躞蹀地走到陆雍鸣的身旁,瞄了一眼他肩上飘下来的落叶,撸起衣袖子伸出健硕的手臂随后举手拈敠这片叶子,将这片叶子放在自己的另一手掌中,指道:“仕途不顺,扣壶长吟,有多少官爵鸿儒执半辈余生浪费在黜陟这个过程中,到头来得到的不过是风烛残年的回想罢了,就像在我手掌中飘落的这片叶子般随时随地飘忽不定,最终面临的结局也只不过是枯萎至死而已。”
戚继光走到他们两位年少轻狂的年轻人面前,伸出结实的双臂搂住他们的后颈脖儿,对其笑着说道:“呵呵呵呵呵,二位贤弟,你们说的这些道理一点儿也没有错啊,仕途为官少则需费数载,多则需费半辈子。对于富家子弟来说,想要在朝廷之中谋一官半职的并不太难,只需要向权位稍大的官员以馈赂的方式引荐入朝封官;而对于寒门子弟来说,可就是要面临着比登天还难的选择咯,唯有寒窗苦读才是升官发财、改变人生命运的最直接的路径。你们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的身份,为兄相信你们不管面临着何种程度的挑战,也会泰然自若处理眼下的情况。有句诗写得好,‘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想要洗去诸多的烦恼,首先就要树立正确的方向以及目标,想想最近比较感兴趣的事情,或许可以将诸多不愉快的烦恼统统抛之于脑后。”
楚子煜摸着后脑勺儿,腼腆地说道:“戚大哥说得这些话,作为小弟的咱们,也十分为之钦佩。你比咱们年长一些,在官场方面遇到的所有事情总结出来的经验比咱们丰富得多,也都弥足珍贵。当然,小弟也觉得这些都是毫无疑问的事实而已。”
戚继光说道:“原来你们都是这样看待我的,咱们不要因官爵的品阶高低而衡量一个人是否孤高自傲,表里不一,而是要看到这个为官人的处世原则能不能赢得广大黎民百姓的尊重和爱戴,大明天下虽是皇室正统,但也无疑不是人民义勇军打出来的天下。”
“好了,咱们别说这些了,换个话题行不行啊?”陆雍鸣望向楚子煜和戚继光俩人,微微蹙了蹙眉头,嘻嘻笑着说道。
楚子煜说道:“那咱们要聊些什么呢?”
陆雍鸣移开戚继光的臂膀,回道:“已经过了很多天了,不知徐海和辛五郎俩人自从越狱失败后,怎么样了?!”
“陆老弟,你问这个事儿干嘛呢?没必要关心他们的生死?”
陆雍鸣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徐海曾做过危害咱们中原领土的错事,可是到后来看到咱们真诚的待他,他也就放下心中的芥蒂,缴械解甲归降于胡部堂,这也顺理成章地了却咱们的后顾之忧了。可是中间又杀出来个辛五郎,搅得这次的投降倒像是一个局,让胡部堂难免对此有所警惕,派遣卢镗将军缉拿徐海归案,让其表明真实想法,也好给咱们众将士有所交代。可是没想到一切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的简单,我怀疑胡部堂的招降一事有人从中作梗,不想与其融洽。”
戚继光伸出一只手,将这只手的大拇指头和食指头分别抵在他的下巴颌儿上下,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托着这只手的胳膊肘子,对他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陆雍鸣说得不错,我怀疑胡堂大人的背后始作俑者可能是严嵩父子有关,不然也绝不可能会在陛下面前举荐赵文华巡访江南、抚慰当地黎民百姓之事宜的最佳人选。当然,严嵩父子表面上在陛下身边趋炎附势说他们非常体恤民情、了解民意,引荐赵文华去浙直一带,其真实目的是让赵文华作为他们的眼线盯住胡部堂,看看胡部堂对待倭寇投降一事会做出有何不尽他们人意的抉择,这都是十有八九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需维护自身的利益防患于未然啊。还有呃……其次他们想要削弱闽浙沿海倭寇的这股势力,从而打击‘聚徒众盛,遂起狂谋’这种现象。”
陆雍鸣叹道:“如此说来,胡部堂一直受严嵩父子的意志而被迫行动了?!”
听到他们俩人所说的话以后,旁边的楚子煜走了过来。他斜视看了看他们,似乎在犹豫怎样才能衔接他们所说的话,不禁地哽噎了一口唾沫子,同时也掂量掂量着这件事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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