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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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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再临双屿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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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直既脱重围,与王滶等一众残余徽寇部队回到营寨。

王直卧于榻上,身受重伤,疼痛难忍,然其志犹坚,未有丝毫颓丧之气,目光如炬,凝望帐外风雪,若有所思,王滶侍立于侧,手捧汤药,扶起王直坐定,忙取金疮药为其敷伤,泪眼婆娑地望着。王直见状,忍痛笑道:“滶儿休要啼哭,为父身经百战,此番虽受重创,然吾命不该绝。待吾伤势痊愈,必当卷土重来,再与明军一较高下。”

王滶闻父言,泪眼渐收,紧握父手,哽咽道:“义父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孩儿定当誓死相随,助义父东山再起。”

王直闻言,心中甚慰,拍其手背,道:“吾儿忠孝,吾心甚慰。然此番挫败,亦当引以为戒。吾等须得休养生息,整军经武,以待天时。切不可因一时之忿,而轻举妄动。”

王滶点头称是,道:“义父所言极是,孩儿定当铭记于心。只是义父伤势颇重,须得精心调养,方能痊愈。”

言罢,王滶命人取来上好药材,亲自为王直熬制药汤。王直饮下药汤后,只觉伤痛稍减,精神亦稍振,他心中暗自思量,此番虽败,然明军亦伤亡惨重,短时间内难以再举大军进犯,吾等须得趁此机会,招募兵马,秣马厉兵,以待将来。

王滶侍奉王直于榻前,见其伤势渐稳,心中稍安,然犹有疑虑难解,遂蹙眉道:“义父,此番胡宗宪竟轻易放我等离去,孩儿实在觉得事出有因必有妖……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或是有诈?”

王直神色微敛,沉吟片刻,似在回忆往昔,缓缓言道:“滶儿,吾亦觉此事颇为蹊跷。胡宗宪此人,狡黠多智,其行止岂会无因?然其既释我等,究其葫芦里所卖何药,吾等尚难揣测。不过,为父确信一点,彼或欲诱吾等深入腹地,再行围歼;或欲借此机会,探吾等虚实,以谋后动。无论其意何在,吾等皆须小心应对,切勿轻信。今之要务,在于顾当前,养精蓄锐,再图后策。若轻率臆断,反易自乱阵脚。更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此番虽挫,然志犹在,气未馁。昔日勾践卧薪尝胆,终灭强吴、韩信胯下受辱,终成大将;高祖数败于项羽,终得天下、光武亦曾流离失所,复兴汉室。吾等今日之败,不过一时之困,何足挂齿?吾观明军,虽兵强马壮,然亦非无懈可击。吾等若能趁此机会,秣马厉兵,招募兵马,整军经武,日后未尝不可再与之一较高下。”

王滶闻父言,神色凝重,颔首道:“义父所言极是,孩儿受教了。只是此番挫败,我徽军元气大伤,欲重整旗鼓,恐非易事。”

王直拍了拍王滶的肩膀,安慰道:“莫急莫急,凡事需循序渐进。为今之计,当务之急是安抚军心,重振士气。可遣人前往各营,晓谕将士,阐明此次战败并非战之罪,而是敌之诡谲。吾意先遣人暗中联络各方与明军的敌对势力,同时广招贤才,以为臂助。此外,当加强军纪整顿,操练士卒,提升战力,唯有如此,方可恢复元气,重振雄风。”

王滶点头称是,“孩儿这就去安排。”

———————————————

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

王直伤势渐愈,能起身行走。

王滶侍奉左右,尽心竭力,王直甚感欣慰。

其间,王直密令王滶,遣使往诸寇处,共谋抗明大计。

而明军之众,自雪域之战后,李将军心怀愤懑,念王直之患未除,终为心腹大患,屡谏胡宗宪,谓王直海盗之魁首,恶贯满盈,若纵之归山,必成海疆巨祸。胡宗宪闻此,微笑而不语,心中自有筹谋。虽释王直,然戒备之心未尝稍减,深知海盗之祸,如附骨之疽,不除之,难以安邦定国。遂密令沿海诸卫所,加强戒备,严防海盗之侵扰。又广募平民,操练水师,以备不时之需。更遣人暗中探查徽寇之动向,以防其乘虚而入,再为祸患。

一日,胡宗宪正在府中思考海防之事,忽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徽寇的踪迹。

胡宗宪闻报,神色凝重,霍然起身,问道:“贼寇何在?”

报事之人答道:“据探子来报,徽寇似欲往双屿港集结,似有图谋不轨之举。”

胡宗宪闻此,眉头紧锁,沉吟片刻,遂唤楚子煜、陆雍鸣以及李将军三人前来,谓之道:“今徽寇欲聚于双屿港,吾欲发兵击之,汝意如何?”

“什么?双屿港!”李将军惊呼道,他深知双屿港乃浙江巡抚朱纨袭击倭巢获胜之地,如今徽寇欲往此处集结,想必是有所图谋。港临大海,波涛汹涌,舟楫往来,商贾云集,实乃海疆之重镇。然自倭乱平后,此地虽复安宁,然海防之务,未敢稍懈。今徽寇欲据此为巢,其势汹汹,不可不察;港内水道纵横,山峦环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贼寇一旦占据,必以此为据点,勾连四方海盗,骚扰海疆,为祸不浅。且其若得此地之利,招募兵马,秣马厉兵,则日后欲除之,更增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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