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道:“原来婆婆是假死。”
秋绮道:“是啊,我自己也没想到能活着从曲蟮峡出来,你师父救了我后,便将我安置在隐僻处治伤。她原想借机将我没死的事告诉傅大哥,可还没说呢,傅大哥一急就把你师父推下悬崖去了。”
石冶大师道:“那回可真是凶险,要不是紫电青霜剑护主将他们两人一起接住,可真是要摔得粉身碎骨了。”
秋绮道:“傅大哥说,他摔下去的时候便已经后悔了,他和你师父脱困后两人吓得呆了,后来石冶大师跟着下了悬崖,叫了你师父几声,你师父才回过神来。她神智一复,怒气上心,可把傅大哥打了一顿。”说到这,石冶大师哈哈大笑。
秋绮道:“大师你当时也不劝劝华姐姐,傅大哥说他可被打的不轻。”秋琦性命是华山雪所救,为此她一直心存感激,后两人深交均觉意气相投,就此成为挚友,华山雪年长秋琦两岁,秋琦便一直称呼华山雪为“华姐姐”。
石冶大师道:“是,是,这确是贫僧的不是,可那时连贫僧也想动手教训傅少侠,便没拦着她了。”
秋绮笑道:“直到傅大哥冤屈洗刷,他才知道我还活着。傅大哥知道我被华姐姐救了后,心知错怪了华姐姐,好生过意不去。后面我改名换姓,傅大哥偷偷带着我上华门道谢,结果没见到华姐姐,却遇上了华泷要带着一批人外逃。华门的事我和傅大哥都不甚清楚,我们俩怕华泷要不利于华姐姐,半夜偷偷去找她,要告诉她这消息。谁知这本就是华姐姐故意布置,咱们操错了心,华姐姐还怕我和傅大哥会对她不利,把咱们关了足足两个半月。”
小狸道:“还有这回事。”
秋绮点头道:“嗯,你让你师伯好好给你们说吧。”
小狸和乐铭心齐看向石冶大师,石冶大师道:“那时易生见你师父迟迟不帮他杀杨夫人,便和你师父争闹,你师父怕他气上做出不利于华门的事来只好想法子帮他了。还有就是你师父手中握有杨夫人把柄,她又是华门门主,杨夫人便将整个华门视为敌人,已几次使绊子了,为易生为自保,咱们便只好先下手了。”
乐铭心道:“华泷外逃,是逃到通明教去了?”
石冶大师道:“没错,你师父故意逼反华泷,那时华泷在外头积蓄的势力人马你师父都已拔除了,再也不担心华泷会逃到别处去,只把他逼往通明教里。”
乐铭心问道:“天下修习门派多的是,华泷的势力虽被除了,可他能投的门派多着呢,也不一定非就钻往通明教呀。”
石冶大师道:“他不想投通明教可她夫人想呀,华泷的夫人一直念着娘家,华门已无他们的立锥之地,华夫人便想着带丈夫儿孙逃回娘家。何况,华泷手里若是有了可和通明教谈判的筹码,那他在通明教也不用低声下气,权衡之下他只会逃往通明教。”
小狸道:“筹码,华泷能有什么筹码和通明教商谈?”
乐铭心思索片刻,道:“难道是那幅幻境地图?”
石冶大师略感吃惊,道:“铭儿你怎知道?”
乐铭心道:“弟子猜的。”她猜测那时华泷手里还能有什么筹码,师父既要把他逼进通明教,那有入通明教的筹码也只会是师父给的,师父手里还有什么是通明教想要的东西,想来想去便只有那幅地图了。
石冶大师原觉乐铭心一猜测便言中那也太巧,随即想道:“山雪教导她这么多年,她们师徒想事行事自然有些相似,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想到此处,当下也不再疑怪。
小狸问道:“师伯,怎么师父不杀了华泷一了百了,要让他逃到通明教去,他和通明教联手那对师父没什么好处呀?”
石冶大师道:“这是你师父当初一时糊涂留下的遗难。华泷中蛊毒时,华夫人求你师父放过他们一家,你师父见华夫人跪地苦求,一时心软,答应留下他们全家人性命,但要他们今后不得插手华门两阁的事。后来时日一长,你师父便后悔了,华泷留着终究是个隐忧,可他名分上又是你师父的长辈,要是没有来由的赶尽杀绝会让华家族人寒心,说不定会吓的其他华家人也反了,你师父不敢明目张胆把他除掉,便想了这个下策,把他逼出华门,另投他派,这便是背离师门,那样即是来日为敌,那你师父下手再狠也没人说什么了。”
乐铭心想道:“师父这计策连下策也算不上了吧,杀一个华泷真有那么难?”
钟离修心道:“华泷投入通明教果然是另有别情。”
石冶大师道:“你师父那时不知是不是病得有些糊涂了,咱们也劝他将华泷圈在眼皮子底下的好,可你师父不听劝,硬要把华泷逼反到通明教去,她说通明教里有咱们的人,华泷若要对华门不利,那咱们也能得讯。”
当年华门中华山雪与华泷内斗所使手段多有不光彩之处,但石冶大师评人一向是不掩其善,不护其短,那些不利于华山雪声名的事迹他也照样说了出来。乐铭心深敬华山雪,又知教派之中这样争权夺利的事乃是平常,使些手段在她看来那也没什么。她心念:华门虽有内斗,可师父仍能带着门众护卫晋州一方不受妖魔侵伐,外援天下受难处,那也足见师父并非一心只为权位私利,不管修习之人斩妖除魔的旨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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