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妗下了马,将缰绳交给旁边一位骑士,自己则朝前跨了两步,走到了秦王跟前。
不同于秦王手中清乱剑的宽厚,她的剑,就纤细多了。
长约四尺,宽约却连三指都不到。
听说这剑,来自于越国,乃是一名器,虽然没有鱼肠湛卢那么大的名声,但也并非是一件凡品了。
韩妗给这剑取了一个形象名字,青藤。
因为剑身之上,长年泛着一缕幽碧,还有韩妗的剑术,也如同这青藤一样,施展出来,不仅行动迅速,更是宛转缠绕,嬴荡与她交过手,算得上一个剑术高手。
韩国女大将军,可不是浪得虚名而已!
此时,韩妗正双手持剑,横在胸前,她腰部下压,双腿迈开,作出了随时攻击的态势,一身甲胄,贴合身子,颇具美感。
久别胜新婚,这四月不见,让嬴荡一时间看得无法自拔了。
相比韩妗的谨慎和全力以赴,秦王就显得随意多了。
嬴荡一只手提着剑,剑尖插入泥土之中,另一只手放在腰间,做出了一副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姿势,好不好用不知道,但帅是一定的了。
他这人高马大的,足要比对方高过半个身高,再看对方那剑,似乎在他手中轻轻一碰,就像是要碎掉一样。
剑术高手又怎么样,寡人臂展两米有二,手中大剑更是又长又粗,二者相加,岂能让一个小丫头碰到他的身体。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比赛,这样的对手,走不过一个回合,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秦王如此藐视对方,不正是为了衬托他的伟岸吗?
“大王要是不用全力,到时候后悔莫及!”
韩妗看到嬴荡这般轻视,嘟着嘴巴,细眉一皱,心中已开始不悦。
“哈哈,后悔,寡人从来不做后悔之事,看看这剑,一剑下去,碗口粗壮的树木,一下子就断了,你想要伤到寡人,那怎么可能?”
咦……
哎……
呀……
嬴荡一副大意,韩妗却不惯着他,就在他的吹皮还未吹完的时候,对方的剑,已经上来了。
相比嬴荡,韩妗的身体是弱小一些,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的速度,是一点都不慢,而且青藤是又细又长,灵活多变,攻的就是快也!
看这一剑的姿态,是又准又狠,直接奔着嬴荡中路而来。
他现在有甲胄在身,被刺到了也不要紧了,但这是比试,要是被刺到了,那不是意味着他就要输了,这可就将人给丢大发了。
只见嬴荡猛然抬腿,一脚踢在了清乱剑尖,这剑本就是插在泥土之中,这样一来,剑尖反而来个上挑的姿态,正好往韩妗攻来的中路而去,顺带着,激起一阵的泥土,扰乱对方的视线。
招式是阴险了一些,但重在好用。
寡人真是英明无双,长期磨练于军阵之中,手上的功夫,尽皆来自于实战,岂非这位深宫中的小娘子可比!
嗷~
嬴荡正在意淫间,小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这种到骨子里的疼,让他恨不得就跳起来。
往前一看,哪还有韩妗的身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都已经转到了嬴荡的后面,刚才小腿吃痛,正是韩妗用青藤剑用力一拍。
这一剑剑势不弱,青藤剑又是纤细,再加上嬴荡的小腿那里刚好没有甲胄防护,这一下子就到了皮肉,这种疼痛,是可想而知了。
原来是韩妗看嬴荡大剑挥来,她不往后退,反而继续往前,在快到嬴荡跟前时,韩妗侧身一滚,滚到了嬴荡身后,紧接着青藤剑重重一拍,就出了这样的效果。
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嬴荡刚才小看于她,这让她误以为,大王是真有多么厉害呢,所以这每一招都是全力,哪能想到,大王这么不中用啊!
唉!
“大王,痛吗?”
韩妗停下手来,望着嬴荡,咬着嘴唇,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神情似有些心疼。
“痛……不,寡人当然不痛,区区小伤,焉能伤寡人分毫,刚才是寡人故意让你,这次要出真力了,你要小心!”
何止分毫,最起码都肿了。
对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嬴荡来说,当然不能说痛了。
眼下,这么多郎官卫士在此,真要是输给了韩妗,那估计不出半月,整个咸阳的小媳妇大婶子都会有了饭后的谈资。
哎呀,听宫里的郎官说,秦王在楚国伤到了腰,现在不威武了,连个婆娘都收拾不了!
对呀对呀,我叔叔的夫人的舅舅的长子就是郎官,还是个伍长,你说的我都知道哩,别看大王人高马大的,这其实就叫外强中干,外面看着行,里子不行,哪像我家那位,看着不大,但能做到亮!
做到天亮,真的吗?
咦!
反正在一片咸阳人民的嘘声之中,秦王是落不着好的。
真要是这样的,那就只能希望秦律的威力,让咸阳人民们闭嘴吧!
“大王说不痛,那是最好了,这次大王可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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