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夫人这话从何说起?是掌握了什么切实可靠的证据吗?”
启晨曦半眯着眼睛,看向妮娜夫人,脸上的表情格外得云淡风轻,嘴角甚至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似温柔有涵养的态度,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妮娜夫人略显怯懦地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说,“不是,我就是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才会作此推断,毕竟整件事都显得太过巧合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回了一个俏丽的笑容,同时又好似献媚般地朝着黎皇送去一个痴恋的眼神。
启晨曦笑了笑,眼神转为严肃,语调依旧不缓不慢:
“那夫人可知道,无凭无据,胡乱诬陷王室成员,铲除异己的嫌疑。”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铿镪顿挫,每个字都好像开锋的战戟,震慑人心。
妮娜夫人莫名慌张,连忙否认:“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我的一片丹心,全是为陛下着想!”
“那就等有了证据,再做怀疑,否则我一样可以说您包藏祸心,为了惇殿下的权位,不惜诬陷夜殿下!”
启晨曦的表情转沉,水眸深邃,霸气逼人。
“你大胆!竟敢妄议陛下的家事!”妮娜怒声喝斥,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块青一块白。
“晨曦不敢,只是就事论事,还请陛下明鉴,”启晨曦的脸上再次扬起温柔的浅笑,躬身向黎皇行礼:“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所谓的推测,怀疑,都可能是欲加之罪,您那么圣明,必定不会听之、信之。”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又很自然地将黎皇歌颂了一遍,听得人特别舒心愉悦。
黎皇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笑了起来:“晨曦说得对,没有证据,确实不能乱做揣测,更何况老十三那个性子,向来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跟乱臣勾结,谋夺王位的。”
他其实一早就知道事情跟黎夜无关,但是为了安抚妮娜和她背后的势力,不得不配合她唱这出戏。
没想到,启晨曦这个异国女孩,竟能变被动为主动,用“铲除异己”来反击妮娜,轻松化解了黎夜的危机。
果真,了不起啊。
一旁,黎弘静静凝视着她,相比之前的喜欢,更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情。
她就好像是一个耀眼的发光体,让身处黑暗中的人痴恋向往,再无法移开视线。
“好,不揣测夜王子的事情,就说你的失职之罪。”
妮娜看出黎皇偏向启晨曦和黎夜,立刻转移了话题,改成对启晨曦兴师问罪。
“妮娜,这件事……”
“陛下,如果今夜守护王城内廷的还是墨北指挥官,我想这乱臣未必敢有此行动!晨曦小姐自信能守护宫闱安全,却没能兑现承诺,害得您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理应获罪受罚!”
妮娜无论如何都要给启晨曦一点教训,好让她明白,在这个国家,是有等级贵贱之分的。
苏菲夫人明白她的意图,同时也留意到黎皇的表情,知道她是想要维护启晨曦的,于是开口道:“妹妹这话虽然没错,可是晨曦也确实保护了陛下的安全。没有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就撤了她的职位,罚她认个错吧。”
这番建议,得到了黎皇的赞许,他笑着想苏菲点头,刚要开口,就听妮娜不依不饶道:“姐姐这话不对,如果是平常的错,也就算了,可现在涉及的是军法,怎能如此儿戏?说不追究,就不追究了?”顿了顿,看向启晨曦,露出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继续道,“陛下向来治军严谨,总不能为了她破坏规矩,徇私舞弊吧。”
“大胆!”
黎皇冷声喝斥,原本祥和的脸上多了几分严肃和阴霾。
他很不喜欢妮娜这种咄咄逼人的嚣张气焰,如果不是看在她身后的家族势力,早就将她治罪了。
妮娜看他变了脸色,连忙下跪请罪,“陛下息怒,妮娜无意冒犯您的权威,而是就事论事,秉公谏言。”
说完,她暗暗瞟了眼身旁的启晨曦,眼里多了几分示威般的得意。
启晨曦半眯着眼睛跟她对视了一眼,知道这个罪名是无法开脱的,便想主动请罪。
这时候,殿外传来凯勒大总管的通传声。
“陛下,惇殿下的随从求见,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殿下的话转达给妮娜夫人。”
这话,听起来非常莫名其妙,引得殿内不少人暗自讥笑。
“什么话?”黎皇冷声质问,深邃的虎目很不满地瞪着妮娜,“让他进来说!”
“陛下大可不用理会。”妮娜躬身回禀,心里特别生气儿子的添乱和不识大体。
黎皇看都不看他,就见小洛从外面走进来,行礼后,陈述道:“回禀陛下,惇殿下闹着说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妮娜夫人回去陪他。否则,就要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黎皇冷笑,越发觉得这个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冷眼看着妮娜说,“这老六的性子,现在是越发娇惯了。”
“陛下息怒!惇儿正发烧呢,估计是烧糊涂了。”
妮娜连忙起身没走到小洛面前,怒声喝斥,“殿下说的都是胡话,你也敢拿来禀告,是不想活了吗?还不快退下!”
“是是是!小的大惊小怪了,还请陛下、夫人恕罪,小的现在就回去伺候殿下。”
说完,小洛跪着退出大殿。
妮娜紧紧攥着手中的信件,连忙重新下跪请罪。
“妮娜教导无方,扰乱了廷议秩序,还请陛下治罪!”她行叩首大礼,暗自打开了手中信件,阅读了上面的内容。
——若敢陷害启晨曦,就再也见不到黎惇了。
另外,信纸最下方,还写了一串网址,竟然就是自己雇佣杀手的网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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