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猜了,我告诉你们,我是不会入主毓庆宫做太子的,汗阿玛现在正是龙精虎猛,前些日子宫里不是还有小阿哥和小公主出生吗,这个太子谁愿意做谁做去,反正我不做,当这个太子有什么好,我干嘛要想不开当这个储君,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猪差,上要在汗阿玛有错的时候背锅,下要安抚朝臣宗亲!”
胤禛看着自家儿子和二哥猜来猜去不耐烦的说:“我一向不受宠,前朝后宫都没有人手,也不会有人支持我,我为什么要去趟这一趟浑水,若说皇额娘还在的时候,我或许还会以为皇父也是疼爱我的,只是皇额娘走后,宫中的暗流涌动我怎么可能还看不清楚现实。”
“你们也别想那么多,局面已经到了现在这般,在就不是我们能做什么便可以改变的了,皇父虽然做人阿玛不怎么样,但是做皇帝还算是明君,再说了,为了祖宗基业为了江山社稷,皇父他不会任性妄为的,二哥,元嘉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应该也清楚现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大环境下,你什么也不能做!”
抱着蓁蓁站起身,胤禛看着眼底已经没了往日疯魔的胤礽,淡淡的说:“二哥,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比我更清楚,哪怕不是为了你自己,你也要为后院的二嫂小二嫂还有那些侄子侄女考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痛快,让他们跟着一起万劫不复吧!胤禛言尽于此,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回了!”
元嘉听着自家阿玛的话,微微垂眸不去看二伯有些猩红的眼尾,这皇宫看着尊贵无比,实际上就是一个牢笼,圈在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自家阿玛曾说,他若不是心智坚定,又因为出宫开府的早,要是真的像二伯这样,一直住在宫里,阿玛说,他也不知道他最后会不会像二伯一样疯魔。
元嘉牵着从阿玛怀里下来的妹妹的手,对着胤礽行了告退礼,便跟在自家阿玛身后走出了咸安宫,踏出咸安宫宫门口的时候,元嘉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胤礽就站在大殿外,离得有些远,元嘉看不清自家二伯的脸色和眼神,但是那落寞萧瑟的身影,让元嘉心底酸涩不已。
谁都羡慕他们这些皇家子弟,一出生就金尊玉贵的长大,元嘉虽然是皇孙,但是因为自家阿玛的原因,对于底层的百姓虽算不上了解的有多深,但多少也是了解的,毕竟每年胤禛都会带着元嘉白龙鱼服的深入民间待一段时间,每年春秋两季也会去庄子上试试怎么播种怎么收获。
胤禛并不是要元嘉精通这些,而是让他都了解一下,免得以后不知稼穑艰难,不了解民间疾苦,就这样呗胤禛教导出来的元嘉,看着咸安宫的宫门被侍卫关上,元嘉有些无措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高高的宫墙,这一腔墙之隔,让元嘉想起了二伯家的那位皇长孙弘皙堂兄。
几个月之前,弘皙还是他们一众堂兄弟中最为尊贵的,虽然他是庶子,但是毓庆宫太子的庶子,虽然名分上不如元嘉这个亲王嫡子,但是元嘉却是知道,不管是在上书房还是宫宴上,自己这个亲王嫡子还是比不得弘皙这个太子庶子的,毕竟君臣有别,太子是储君,但是储君也是君!
可是现在,元嘉刚才在咸安宫的时候,不是没想过去看看这位堂兄的,但是想想弘皙的脾性,元嘉还是打消了自己的这份心思,若是和弘皙有了什么冲突,自己确实不会吃亏,但是因为规矩和名声,会不会受委屈就不一定了,元嘉自己不在意这些,但是元嘉却不会为此让阿玛额娘心疼。
前两年一次的宫宴上,因为皇上对元嘉多夸奖了几句,元嘉就被弘皙带人针对,弘皙年纪也不算小了,自然知道轻重,但是元嘉从小被胤禛和乌希哈宠着长大,一点委屈也受不得,当时就炸了,在宫宴上闹了起来,而胤禛和乌希哈又都是护短的厉害,在问清楚了缘由后,看着胤礽和康熙前后不走心的安慰,他们一人抱一个孩子直接转身离宫回府了。
当时好像是冬至宫宴,九卿六部,满汉大臣,诸藩使节以及宗室皇亲,皇家阿哥福晋皇孙等,当时好像是在太和殿举办的宫宴,胤禛和乌希哈就这么一点脸面也没给胤礽和康熙留,抱着孩子转身就离了太和殿,直接就出宫回府了,当时还有些不知眉眼高低的上折子弹劾雍亲王和福晋御前失仪来着。
这弹劾折子在康熙的冷眼和胤禛的不在意下,直接打回御史台了,而上折子的御史也因为不太聪明,被上官放到了边缘地带,毕竟这京城里谁都知道,雍亲王是一众皇家阿哥包括太子都羡慕嫉妒的对象,但是无一人敢对他出手,一个小小的御史大夫,谁给的胆子敢捋老虎胡须!
元嘉也因为此事和一众堂兄弟关系并不亲密,都是凤子龙孙,谁又比谁差,可是到了元嘉这儿,不说雍亲王府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庶子,元嘉做为雍亲王府唯一的嫡出小阿哥,不管是来自宫里皇上还是太后的荣宠,还是府邸里阿玛雍亲王的疼宠,都让一群皇子府里的小阿哥羡慕又嫉妒。
毕竟元嘉是第一个去上书房读书还有阿玛接送的,要说弘皙不羡慕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弘皙除了自己阿玛储君的身份,剩下的不管是哪一项都比不上元嘉,其实就按皇上的宠爱来说,其实康熙对弘皙的宠爱远远不如元嘉,这事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是作为当事人的弘皙和元嘉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弘皙和元嘉两个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只是元嘉对这些根本不在意,都说言传身教,言传身教,胤禛教给元嘉的从来不是怎么去争皇上的宠爱,而是让他明白,世事难料,只有靠自己才是正确的,而胤礽教给弘皙的则是,只要有了帝宠,那么你就有了一切。
所以不管是胤礽还是胤禛,两人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胤礽像极了康熙,什么都想抓在手里,掌控欲太强,疑心病太重,在他们心里,这天下,这江山社稷,这万民百姓,都没有他们手中的皇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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