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一切也只能是等到十二号那天再做决定了。
“走吧,咱们回团部一趟罢,看看团部的具体事务安排得如何了。”张天海叹了一口气,他实在是无事可做了。
现在的南京,外围阵地尚未被日军突破,国军总体上还未曾出现崩溃之势的势头,暂时还没有部队出现逃兵的情况,所以张天海还是敢擅离岗位一会儿的。
“团座,这恐怕不好吧?现在这个时刻这么重要,要是师座过来查看阵地了,瞧着您不在这儿怕是不好交差吧?再说了,这天气有点儿,晚些怕是要下雨了。”刘侯铭提醒了一句,虽然他长得是三大五粗的,但论心思方面还是比较细腻的,不然也不会提拔他做副官了。
副官,说白了,在国军军队中就是有军衔的秘书,而且还兼有一定的警卫职责,是需要一个有一定武力基础和醒目的人去担任的。
像魏和这种武力值有余、却不够灵醒的,叫他在眼皮子底下带带特务连就好了,具体指挥就交给他张天海干就行了。
张天海看了一下那略带阴沉的天,然后吩咐了一句刘侯铭:“没事儿,我是团里的军事主官,这里的一切事务就交给一营长就好了。把一营长李淳飞给我叫过来。”
“是!”刘侯铭应声道。
没一会儿,一营长李淳飞就被叫了过来。
李淳飞和张天海年纪相仿,比起张天海年纪要小上几个月,整个人看起来倒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看起来像是个文质彬彬的风流公子哥。
“团座,您找我?”李淳飞是一路小跑上来的,他跟张天海熟了,也就没那么多拘谨讲究了。
对于李淳飞这个算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亲信,张天海还是比较放心的,他说道:“立信(李淳飞表字),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这里暂时交由你指挥。我要回一趟团部。”
“那特务连,团座您要带走吗?”李淳飞问道,他虽然看上去像个公子哥,但做事方面还是相当稳重的。
“不了,我就带着刘副官前往吧,现在小鬼子还没打到南京城下,我想还没人能要得了我张玉麟的性命。”说完,张天海就带着刘侯铭走下城墙了,语气中满是不可一世的霸气。
“是。”李淳飞应了一声,目送着张天海下去的身影,脑子里边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
古人有云,品味世间冷暖,笑看人生百态,坐享人世繁华。
在灾难的面前,总是能看见人生百态,有的人选择积极面对,有的人却早已看破一切,然后选择消极面对。比如现在的孙元良便是如此了。
此时的南京夫子庙早已是不复往日的人生鼎沸了,只有一两个来不及撤离南京的草台班子在这里表演着,冒点风险去赚那点银元,还有许多隐晦产业。
这时候的大洋可没有抗战中后期贬值得那么厉害,这时候的一块大洋可是够一家人下一顿馆子还有的找的。
无论任何时候,商人总是最快发现商机的,毕竟商人的天性就是趋利,比如有些人就打起了留守南京的这些官兵们的主意——现在的南京有钱人们早就走搬走了,同时搬走的还有许多商店,基本上娱乐消遣的产业链已经是断了。
现在南京城中基本上最有钱的就是这些拿卖命钱的国军官兵,对于他们这个特殊群体来说,钱是有了,可是很多时候却是没命花了。
没错,于是剩下的那些青楼与草台戏班子则成为了南京城内唯一的消遣地段了。
南京现在的军纪虽严,但这是对于中下层军官来说的,现在南京城里边的高级军官,哪个不是委员长的嫡系?再说了,现在还正是要这些人去指挥打仗的时候,唐生智虽然知道,但也无可奈何。
像孙元良便是如此了,他是这类军官之中最为典型的代表,没有比他更典型的人物了,其他人有可能只是来玩玩就走,他可倒好,除了在12月3日那天集合了部队进行检阅,然后还发表了一通鼓舞士气的话之后,其余时间都在夫子庙听戏了。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在唱着黄梅戏,台下的孙元良却看得分外入神且饶有兴致,至于日军飞机的轰炸,那都不是事儿,对于他来说,唯有那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态了。
从两天前开始,已经大致上熟悉南京地形的日军轰炸机从晚上也开始起飞轰炸了,不过主要轰炸地点还是以中华门至光华门,以及光华门至雨花台一线的阵地。
截至12月7日,光华门以及中华门附近已经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屋了,都在日军的轰炸下,炸塌了。
台上花旦的那张脸妆容精致,委婉的女声温婉动人,好听极了,孙元良那张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恋,台上表演的女人,是他所看上的女人。他自信,这个女人同样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没错,孙元良的长相方面是属于标准的大帅哥类型,很多人对孙元良北伐时临阵脱逃,导致南昌的军事行动失败、却没有被枪毙这事儿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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